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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去买东西的途中,我在一家叫番场房地产的店门前停下脚步。那天的情景浮现在我脑海里,那个死鱼眼的男人,还有枪声。

等我回过神来,已经摇摇晃晃地进了店。今天是周日,店里比那天还要热闹。我找了找那天自己被击倒的位置,那里什么痕迹也没留下。和那天一样,沙发上坐着女顾客。

“有什么需要吗?”从柜台里面走来一个声音高亢的男人,眼神中透出对我的蔑视。他似乎认定我是来找便宜出租房的,显出一副不邪的神情。

“我要见老板。”

后面的店员们也朝我这边看过来。男职员的嘴角露出一丝浅笑。“老板不在这里,您是……”

“店长在哪儿?”我环顾店内,“跟你这种底层的家伙说不清楚。”

那人脸色剧变,歪着嘴什么也没说就转身走开,跟坐在墙边的胖男人低声耳语。我见过这个脸长得像哈巴狗脸的男人。他就是那天在场的店长。

胖店长朝我走来。“有何贵干?”

“还记得我吗?”

店长惊讶地皱着眉:“我在哪儿见过您吗?”

“你还没到健忘的年纪吧?那种事都记不起来也太说不过去了。”

“那种事?”

“这下想起来了?”我撩起刘海。整形手术还箅成功,但伤疤不可能完全消失。

店长一时还是没想起来,但很快脸色就变了。“是那时的……那位……吗?”

“没错,”我说,“就是那天那个人。”

店长叹了口气,一边点头一边呼气。“啊。哦,那天真是多谢了。您能恢复健康真是太好了。”

“我要见你们老板。”

“明白了。我跟他联系一下看看。请到这边来。”胖子把我领到里边的贵宾室。这里也不算宽敞,但摆着一张高级沙发,和外面那些客人坐的沙发相比高下立判。分店长说句“请您稍候”就走开了。一分钟后,女职员端茶进来。

我一边啜着茶水,一边不解地想着自己为什么会来这里。我到现在都不知道见了他们老板要做什么。勉强地说,也就是来看一眼京极恨透了的男人。

十分钟后店长回来了,说社长正赶过来,让我再等十分钟。这期间把我一个人丢下似乎也不妥,他在我面前坐下。

“那之后呢?”他搓着手掌,“头上的伤已经完全好了吗?”

“完全?”我眯着眼睛瞟了他一眼,“被打成那样能全好么?拜托你用常识想想。”

“哦,那么,这么说来,”哈巴狗开始冒汗,“还是有什么后遗症?”

“你看看我自己判断呗,不觉得有什么异常的地方?有吧?”

“没,没什么……”他毫不客气地从头到脚打量着我。

“算了,看着你这张脸也只能让我觉得无聊,让我一个人待着。”

哈巴狗果然被我伤了自尊,晃着脑袋站起来,一言不发地出去了。

屋子里只剩下我一个人,我重新四处观察。墙上挂着一幅匾额,上面用蜿蜒扭曲的字体写着“熟虑断行”。架子上摆着个红褐色质地不明的壶,我不禁想这东西到底值多少钱。

这时,响起了敲门声。

我应了一声,走进来一个体格健壮的银发男人,五十岁上下,做工精致的西装十分合身。

“我是番场,欢迎您来过里。”他在沙发上坐下,交叉着双腿。与此同时,我确定这人就是京极的父亲。不是什么喻快的感觉但和见到京极亮子时一样,我能感觉到内心骚动,头脑中似乎有什么在与之呼应。番场做出开朗的表情。“呵,您似乎彻底恢复健康了。我可以放心了。在那件事里成濑先生和我都是受害者,我一直很担心您。”

我也同样是受害者,你的伤和我们无关——看来他是打算这么辩解。

“您住院时,我们还去拜访过一次,嗯,是哪一天来着?”

“在我出院前几天,有两个傻乎乎的年轻取员来过,带着一个中看不中吃的果篮。”

他脸上的肌肉瞬间颤抖了一下,马上又挤出笑容。“我们可都够遭殃的啊,真不知道警察都在干些什么。”

“你这里可没有人受伤。”

他闻言把两手一摊:“被抢了两亿元巨款呀。那些钱被他从百货商场楼顶撒下来,回收了部分,但大部分都找不回来了。对我们这种做小生意的企业来说可是痛心疾首啊。”听着让人觉得假惺惺的。

“你就当是给儿子零花钱了呗。”我讽刺道。

他的脸色明显阴沉下来。“听说那个罪犯说了什么不可理喻的话。我的确认识他母亲,但我们不是那种关系。其实这种可笑的流言呗传得满天飞,对我的名誉也是极大的损害。”

“你要是给他母亲付手术费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