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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们去我家了!"

"是的,他们的习惯而已。从现在起,你会发现他们无处不在。但我可以私下告诉你,他们最想见的人是伊维特·拉杜尔,她非常热烈地欢迎了他们。这个老泼妇要是不在此刻给她个教训的话,那我就不知道什么是法兰西性格了。……嘿,站稳了!"

"我……我很好。"

"你用过晚餐了吗?"

"没……没有。"

"我想也没有。必须补偿一下。现在十一点多了,但还有几家随叫随做的餐厅。就这么着了。我们的朋友格伦已经稍稍改变了心意,因为有人向他指出,劳斯家的某个人处心积虑地撒了个谎。"

听到"劳斯家"这几个不详的字眼,整个气氛又变了。托比往前走了一步:"你也参与这一阴谋了?"

"是有过一个阴谋,先生。向上帝起誓,有过!但没我什么事。"

"你在门那儿听的时候,"托比指出道,强调了"听"字,"没听见什么吗?关于褐色手套还有其他的话?"

"听到了。"

"这没叫你惊讶吗?"

"不,我没觉得惊讶。"

托比费力地呼吸着,对他们显出一种真切的悲哀。他用手指触摸着左袖上的黑纱。"听着,"他说。"我可不是那种在大庭广众宣扬家务事的人,我想这你们也承认。但是我问你们,我是个通情达理的人,在这件事上,你们是不是太叫我失望了?"

伊娃正要开口。

"等等!"托比坚持道。"我承认……表象是一回事。但是,认为我们中有个人杀害了父亲,那简直是胡说八道,听上去就像个阴谋。而且还是她说出来的,你注意了!"他指出,"一个我信任的,实际上还爱慕的女人。我刚才告诉她,我好像要用一种新的眼光去看她了。天哪,就是这样!她最好还是承认她又开始跟阿特伍德这家伙来往了。她就是对这等事乐此不疲。我跟她说了说这个,她就大发脾气,说出来的话都不像那个我打算娶作妻子的女人平时该说的。

"她为什么要那样说话呢?是因为普吕这姑娘。好!我承认这在某方面是不对。但一个人总会时不时地犯点小错误,是不是?他不会把这当回事,也不希望别人把这当回事。"

托比的声音提高了:"这完全不同于一个为婚姻起过誓的女人。就算她实际上真的跟这个恶棍阿特伍德没什么事,在这儿我也会给她我怀疑的理由,她让他进了她房间:不是吗?我是个声誉不错的生意人。我无法忍受别人说我妻子做出这样的事情,至少,在我们已经宣布订婚后。不能忍受,不管我有多爱她。我以为她改过自新了,并且当时我还相信自己的判断。但是,假如她就是这样对我的话,我不知道我们该不该考虑终止订婚了。"

诚实的托比停了下来,自觉良心不安,因为伊娃哭了。这纯粹是愤怒与紧张的反应。但托比不知道。"尽管如此,我还是非常爱你。"他安慰地补充道。

大概有十秒绝对的静默,你甚至能听到普吕小姐在楼上自言自语地哭诉,德莫特·金洛斯屏息站着。要是他不这么做,他觉得自己可能要爆发了。他的脑海里既有智慧,也有对自己经历的凶杀案堆积的记忆,其中,还有因为过去的苦痛与屈辱而发出的叹息。

但是,他仅仅是坚定有力地把手放在伊娃的手臂上。"离开这儿吧,"他温和地说,"你应该得到比这要好的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