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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他和海伦太全神贯注了,没听到几个人踩在车道上的脚步声,现在他们正往那扇侧门走来。但吉特看见了窗帘,晚风将其轻轻掀开一点。这扇窗子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力。

门外,脚步声愈发急促,变成了小跑。一二,三,四—四种步点,四次拍击,他们已冲到了门口。门把手嘎吱乱响,门被撞开了。

门口站着桑迪·罗伯森,呼吸急促。刚才喊出声的就是桑迪。他身后是马斯特司探长,还有另一个吉特从未见过的人。他们站在那儿,脸上全是一样的表情。差不多有十秒钟的时间,几道目光在房里搜索着。吉特法莱尔也转过身去。

除了他们自己,书房空无一人。海伦不见了。

桑迪最先打破了沉默。

“她就在这儿,”桑迪吼道,“以撤旦的名义发誓!她就在这儿!我听见她的声音了!”

马斯特司侧身挤进来,脑袋像公牛一样低下;

“是这样吗法莱尔先生?”

“是的。”吉特答道,“她刚才还在这儿。”

马斯特司脸上血色尽失,但那蓝色的双眼仍布满血丝,气急败坏他点了点头,快步走到连接图书室的那扇门旁边,发现它从里面闩上了。他又走向窗帘后通向旋梯的那扇门掀起窗帘,发现门关着,但却没上闩,门后楼梯在他面前盘旋而上,隐没在黑暗中。

马斯特司又点了点头。他回到通往屋外的那扇门旁,探出脑袋,吹了个警察式的口哨。

回答他的是一阵跑步声。

“现在我们找到她了,”探长说,“谢天谢地,可算找到她了。”

吉特惊醒过来;“探长先生!听着!您要干什么?”

“她在哪儿,法莱尔先生?”探长没理睬他的问题,“快说!她在哪儿?”

“我不知道!”

“啊,不过我们很快就会知道了!”

“您是什么意思?”

“看来我错了,”马斯特司的呼吸十分沉重,“我一直在找一具尸体。也罢,一个活人就更好了。”

他挥了择手,“这房子已经给包围了。屋顶上我也安排了人手,还有一个人守着通往地窖的入口,你知道为什么吗,法莱尔先生?”

“冷静点,探长先生。”

“因为我认定,”马斯特司说,“凶手迟早都要借着夜色的掩护把一具尸体偷运出房子的。为什么?因为我认为尸体藏在一个隐秘的暗室之内,这才能掩盖住气味。”

“但我可不想眼巴巴等着凶手或者凶手们行动。法莱尔先生。拉瑟福德先生一到,我就准备敲山震虎,把他们引出来。拉瑟福德先生—马斯特司向身后那个身材高大、神情肃穆的人招了招手——“是伦敦最好的建筑师。他对此颇感兴趣,答应在必要的时候来工作个二十四小时,找出那个该死的密室。与此同时——想到了没?房子将被包围起来,这样我们在搜寻秘道时,凶手就无法处理尸体了。”

“这就是全盘计划,小伙子。不过现在可就简单得多了。”

马斯特司一口气说下来差点没噎若。

“看在上帝分上,探长先生,冷静点!您的血压——”

“我的血压好得不能再好了!”马斯特司怒吼。

他又把脑袋探出门外,又吹了个警察式的口哨然后转回来。

“那么那女孩还活着,法莱尔先生,”他说,“这勾当你也掺了一脚?”

“不,我发誓什么都不知道。”

“哦?那这三更半夜你和她躲在这里干什么?”

“我……”

“你承认和她在一起了?你承认这一点对吧?”

“没错!但是……”

“无所谓,”马斯特司说,“不管你有没有牵扯进来,关键是,那女孩就在这里。我亲耳听见她的声音了。她八成是躲在一个密室里。不过已被包围,我们找到她了,她出不去的,”他对那建筑师招招手,“准备好了没,拉瑟福德先生?”

“只等您一声令下,探长。”

马斯特司说;“现在我们手上的牌真是好到无以复加。你可以一手阻止埃里霍的诅咒,你们所有人都可以,因为我敢用五十镑赌一先令,这诅咒一小时后就将终结。”他提高了嗓门,“行动,男孩们!行动。”

然后警察的大部队——吉特·法莱尔这辈子从没见过这么多警察——潮水般涌进了房子。

马斯特司的赌局估计要输了。

五个小时之后,黎明的第一道曙光照亮天际时,马斯特司呆立在大厅里。炉火已完全熄灭,灯光在晨曦面前黯然失色。马斯特司现在的状态离精神彻底失常已相去不远。虽然开始的时候他坚决不肯相信同事通报的情况,而且考虑了手下们从受贿到失明的各种可能性,但他们极具耐心的解释,还是让他最终极不情愿地接受了。

塞文大宅里没有任何形式的密室暗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