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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特的心狂跳不止,几欲窒息。他看了看奥黛丽,她耸耸肩。

“啊!”马斯特司心满意足,“你果然找到真相了爵士。是不是和我想的一样?”

“大不相同。”H.M.说。他一挥手把马斯特司的话头挡了回去。

“想通一个小问题之后,马斯特司——仅仅是一个小小的问题!这整张拼图的每个碎片就各归其位了。这也就解释了那女孩是怎么从大厅里失踪的……”

“那么她的确是从大厅里失踪的了?”

“噢,没错。这也解释了为什么那脚步声会突然‘停止’在半空中。这还解释了为什么那件雨衣会和青铜神灯一起被放在地上。这又解释了 ……噢,该死!这解释了……”

H.M.深吸一口气,望着吉特。

“你一直为此忧心如焚,孩子,”他温和地说,“也该是告诉你的时候了。听着—现在完全可以放心。”

吉特上前一步;“海伦还活着吗,爵士?”

“嗯哼,而且我还可以多透露一些——那个出现在茱莉亚·曼斯菲尔德古玩店的神秘女子,那个身着披风、带着画像的女子就是……”

“嗯?她是谁?”

“就是海伦·洛林本人。正如曼斯菲尔德小姐所言。”

“这不可能!”探长喊道。

“噢,你错了。”

“你就直接告诉我们海伦小姐究竟出了什么事,不行吗?”探长强忍怒气,合上笔记薄,“这岂不是省事许多?”

“至少暂时还不行,孩子。等塞文伯爵到来后,我会全部说清楚的。”

“为什么要到那时候?”

“因为这并非我个人的秘密,”H.M.状甚诚恳,“我没有这个权利。该死的马斯特司,当你了解了事情原委的时候,就会明白我的苦心了!我也没让你等大久,对吧?只要等到……”

这时电话响了起来

吉特本不想去接电话,但那没完没了的铃声着实烦人,而H.M.和马斯特司正各执己见,也不知听到铃声没有,班森偏又不在场。他只得匆匆走到壁炉边的餐具柜旁——仿佛是造化弄人,三天前那通电话也是在这个时间响起——拎起话筒。

话简里传来的是桑迪·罗伯森的声音。

“桑迪!”吉特还以为这又是国际长途,“你还在开罗吗?”

“开罗?”嗓迪喊道,颇吃了一惊,“我在伦敦啊,你这猪头!我今早和伯爵大人一起到的,然后一整天都在东奔西走!听着,帮我带个话,告诉那老人家……”

“哪位老人家?”

“塞文伯爵呗!我说的还能是谁?告诉他我去过苏格兰场了,助理替长说……”

“去他的,我怎么告诉塞文伯爵啊?他又不在这里。”

“他……你说什么?”

此时H.M.和马斯特司双双起身,似乎捕捉到了什么重要信息。马斯特司快步走到餐具柜旁,H.M.紧随其后。他们都凑了近来,可以听到桑迪那颇具穿透力的声音。奥黛丽维恩仍待在原地,忽然满面惊惶。

“他不在这里,桑迪。”

“听着,”罗伯森先生定了定神,“他没理由不在啊!他借了我的车—你记得吗,那辆红色本特利?”

"嗯。”

“然后午饭前就离开了,退一万步说也就是刚过中午就走了。他应该已经抵达庄园,除非半路上车子出了故障。”

山于本能,吉特·法莱尔的反应和班森三天前一模一样的。他后退几步去看壁炉上那架白色小钟,指针正指向五点零二分。

电话那头桑迪还在说个不停,此时班森也回到了餐具室。班森关门的声音相当尖锐,引起了众人的注意,只见他红润的脸上神色阴晴不定。

“很抱歉,爵士”他对H.M.说,“但是我没法执行您的指示。冒昧请问,有没有哪位动过那青铜神灯?”

“怎么了,孩子?”

“那青铜神灯,爵士,”班森抬高了嗓门,“现在并不在小姐房间的壁炉上。”

奥黛丽·维恩窈窕的身段陡然僵直,双手掩口一种直觉掠过她的脑海,就如窗外划过的闪电以及接踵而来的惊雷一般骇人。

“不!”奥黛丽喊道,“不不不,不。”

她并没多加解释。但话音中升腾起的那冰冷的恐惧,在场诸人都心领神会。

“那边出什么事了,”桑迪的声音从话筒中传来,“我会尽快乘火车过去,不过老人家交代我——”

“没什么,桑迪。”吉特说完就挂上了电话。

“十五分钟以前奥黛丽和我下来的时候,”吉特边说边把电话放回餐具柜上,“青铜神灯肯定还在海伦房间的壁炉上,我们俩都能对此起誓。”

众人面面相觑。

“冷静点!”H.M.读出了马斯特司眼中的暗示,大声咆哮着,“没关系,听我说,别大惊小怪,那家伙无非也就是迟到了一会儿,或者多花了点时间吃午饭,或者……”他停了下来,问班森,“塞文伯爵该不会已经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