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请看第五号照片(第2/5页)

(这时候,被告席上的那个人脸色变得像鬼似地苍白。)

“——而我很确定的是。我亲爱的女儿,我要把我所有的一切交付信托,留给我知道你将来会有的儿子:我也确信我可以期盼在你们所有人的陪伴下过很多年快乐的日子。”

现场有些不安的咳嗽声,坐在被告席的安士伟头微向前倾,看着他放在双膝上的两手。韩特利·劳顿先生继续讯问艾蜜莉亚·乔丹。

“你是不是记得胡弥先生就订婚这件事来说,有什么特别的意见吗?”

“记得,他一直不停地说:‘这是件很叫人满意的事。我再想不到有更好的了。’我总是说:‘可是你对安土伟先生了解多少呢?’他说:‘知道呀。他是个很好的年轻人:我认得他母亲,她很可靠。’或者是这一类的话。”

“换句话说,他认为这场婚事是已成定案的了?”

“呃,我们认为是这样。”

“我们?”

“大夫和我。史本赛·胡弥大夫。至少我认为是这样,我不能替别人发言。”

“现在,乔丹小姐,”那位律师说着,停顿了一下,“在十二月三十一号到一月四号之间,你是否注意到胡弥先生态度上有什么变化吗?”

“是的,我注意到了。”

“你最早注意到发生变化是什么时候?”

“在那个礼拜六早上,就是他过世的那个礼拜六。”

“你能不能告诉我们你注意到的事情呢?”

在劳顿先生那具有催眠性的态度下,她现在已经够镇定了。她用很低但是能听得很清楚的声音说话。起先不知道两只手该怎么办:在栏杆上放上放下,最后下定决心紧紧地握在栏杆上。在她说到那封她协助写成的信时,她的两眼有种干涩的表情:她是在相当困难地强忍住泪水。

“事情是这样的,”她开始说道,“礼拜五那天说好了,史本赛·胡弥大夫和我要到索塞克斯去和玛丽的朋友们共度周末。其实是要去亲自向玛丽道贺。我们要开车下去;可是要等到礼拜六傍晚才能动身,因为胡弥大夫在圣普瑞德医院工作,要很晚才走得开。礼拜五晚上,玛丽从索塞克斯打电话给她父亲,我把这件事告诉了她。我必须把所有这些事跟你们说,因为——”

律师很温和地怂恿她继续说下去。“艾佛瑞·胡弥先生原本也打算和你还有那位医师一起去度周末的吗?”

“没有,他不能去。他礼拜天还有事,我想是长老会的账务问题什么的吧;反正他不能去,他说要向大家问好,而我们准备带玛丽和我们一起回来。”

“原来如此。那到了星期六早上呢,乔丹小姐?”

“到了礼拜六早上,”证人回答道,把压在她心上很久的事全说出来。“在早餐桌上,有一封玛丽寄来的信。我之所以知道那是玛丽来的信,是因为我认得出笔迹。我还奇怪她为什么要寄信来,因为她前一天晚上才和她父亲谈过话。”

“那封信后来怎么样了?”

“我不知道。后来我们找过,可是到处都找不到。”

“告诉我们胡弥先生做了或是说了些什么。”

“他看完信之后,很快地站了起来,把信放进他的口袋里,走到了窗子前面。”

“后来呢?”

“我说:‘出了什么事吗?’他说:‘玛丽的未婚夫决定今天进城来,要见我们。’我说:‘哦,那我们就不要去索塞克斯了。’我的意思当然是说我们一定要见见安士伟先生,招待他吃晚饭。他从窗口转过身来说:‘乖乖地照我关照你的话去做;你要完全按照计划到那里去。’”

“他说这话时的态度如何?”

“非常冷淡而粗率无礼,这在他来说可是很危险的意思。”

“原来如此。后来怎么样了?”

“呃,我说:‘可是你一定要请他吃顿晚饭的吧?’他瞪着我看了一会儿,说道:‘我们不会请他来吃晚饭,或是请他到任何别的地方去。’然后他就走出了房间。”

律师缓缓地往后靠在长椅上。出庭的被告很快地抬头看了一下。

“现在,乔丹小姐,据我了解在星期六下午一点半左右,你正好经过门口的小客厅外面吧?”

“是的。”

“而你听到胡弥先生在小客厅里打电话?”

“是的。”

“你有没有往那个房间里看看?”

“我的确看了一眼。他正坐在两扇窗子中间的那张小桌子前面,也就是放电话的地方,背对着我。”

“你能不能尽量准确地再说一遍你听到他所说的话?”

证人平静地歪着头。“他说:‘考虑到我所听说的那些事情,安士伟先生……”

“你能发誓的确是这几个字吗?‘考虑到我所听说的那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