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第2/4页)

“而且要公正地调查。”

“当然了。我得进行调查并且提供建议给我的公司,看看是否要受理这件理赔申请,这当中不牵涉任何个人好恶,能帮得上忙的地方我也一定尽力。我认识过世的安格斯·坎贝尔先生,而且很喜欢他。”

“你私底下认识他?”

“是的。”

始终带着浓重鼻息声、较老迈的那个声音,这会儿突然变得像猫扑老鼠似的带劲。

“既然这样,我有个问题想请教你,查普曼先生。”

“什么问题?”

“你认为坎贝尔先生神智清楚吗?”

“当然,毫无疑问。”

“是否可以说,”那人吸着鼻子,声音听来更显干涩。“他对金钱的价值相当敏感?”

“可以这么说。”

“好的。很好,好极了。你要知道,查普曼先生,除了贵公司以外,他还跟另外两家保险公司签有合约。”

“这个我不清楚。”

“所以我才要告诉你啊,先生!”较老那人厉声地说,同时传出类似拳头重击木制品的声响。“他和直布罗陀保险公司和行星保险公司都签有非常高额的保险契约。”

“这又如何?”

“这又如何!这表示他所有资产就只有人寿保险金,没有别的了,查普曼先生。他一向谨慎处理,避免落入那些疯狂觊觎他遗产者的财物,如今只剩这一项,而且他的每一份保险单都列有自杀条款……”

“这是理所当然的。”

“我也同意,这是理所当然的!可是你听我说。就在坎贝尔先生过世的3天前,他又和贵公司签了一份保险契约,金额是3000镑。我是否该说,呃,以他的年龄来看,这个额度算是相当高的?”

“当然很高,不过我们的医生认为坎贝尔先生的健康没问题,至少还能活个15年。”

“好吧。可是这样一来,”法律代理人、印鉴书记艾利斯达·邓肯先生接着说,“他的保险金总额便达到35000镑之多。”

“真的?”

“而且每份契约都列有自杀条款。好了,我亲爱的先生!我最敬重的先生!既然这样,以一个正常人的观点来看,你认为安格斯·坎贝尔有什么理由在多立一份保险契约的3天后故意自杀,使得所有契约失效?”

一片沉寂。

亚伦和凯萨琳毫无顾忌地聆听这对话,同时听见有人开始来回踱步。他们可以想像那位律师正冷冷微笑着。

“仔细想想吧,先生!你是英格兰人,但我可是个苏格兰人呢,那位死因调查官也是。”

“我很清楚——”

“你非清楚不可,查普曼先生。”

“你到底想说什么?”

“谋杀,”法律代理人脱口而出。“也许是被埃列克·法柏斯所杀。你已经听说他们发生争执的事,也听说了就在坎贝尔先生死的那天晚上法柏斯曾经打电话来,还有一只神秘的手提箱(还是狗提笼之类的,不确定究竟是什么),以及那本失踪的日记。”

又一阵沉默。有人正缓缓来回踱步,忧虑的气氛弥漫。接着力士保险公司的华特·查普曼先生以迥异的语气开口说话。

“省省吧,邓肯先生!我们总不能老在这里绕圈子啊!”

“是吗?”

“没错。你问得容易:‘他会不会这样或那样做?’可是事实摆在眼前,他硬是这么做了。你能听我说几句吗?”

“当然。”

“好!坎贝尔先生平常就睡在塔顶的房间,对吗?”

“没错。”

“他死的那天晚上,有人看见他和平时一样在10点钟回房,并且从里面扣上门锁和门栓,对吧?”

“对。”

“次日清晨他们在塔楼底下发现他的尸体。他死于脊椎断裂,加上好几处坠楼所造成的创伤。”

“是的。”

“根据验尸结果显示,”查普曼继续说,“他没有被人迷昏或制伏的迹象,因此可以排除意外坠楼的可能性。”

“我没有排除各种可能,亲爱的先生。不过请继续说。”

“假设是谋杀。那天早晨房门仍然从里面锁着并且上了门栓,而任何人无论如何都无法攀登上那扇窗户(这点你可没办法否认了,邓肯先生)。我们从格拉斯哥请了一位专门的烟囱工人来看过那扇窗户。

“那扇窗子从地面算起有58呎3吋高,塔楼面对湖的方向也没有别的窗口,往下铺的是光滑的石材,往上是坡度陡峭的圆锥形石板屋顶。

“那位烟囱工人发誓,无论用什么绳索或工具,任何人都无法爬上那扇窗户,或者从那上面下来。如果你觉得有必要,我可以解释得更详细些——”

“没这个必要,亲爱的先生。”

“无论是有人攀上那扇窗户,把坎贝尔先生推下来,然后爬回塔底;或者躲在房间里(事实上并没有),事后再爬下来。这两种情况都可以排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