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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鲁克先生向我提供住宿和饮食,而且……我还能得到一点零花钱。”

“总体算下来也不多,是吗?”

“是的,目前是不多。但是等我出了名,我的画就能为我带来财源。我们都对布鲁克先生准备举办的画展抱以厚望。”

“但是人不可能提前预支没有实现的收益,丹哈姆先生。您很清楚这一点。到目前为止,您没有任何私人财产,至少法律上讲是这样的。换句话说,您会很乐意有一点儿积蓄,以便过上您梦寐以求的生活。您已经直言不讳地告诉过我们,您打算娶多勒小姐。没有钱可不太好。”

“说实话,我并不否认娶多勒小姐的打算。”年轻的画家嘟囔着。维德科恩德警官态度的变化让他很吃惊。

“但是,”警官又说,“您的竞争对手——保罗·布鲁克,他可不缺钱。如果您期待的成功并没有如期实现——我相信您已经考虑过这种可能性了——您很有可能丧失竞争力。您很清楚财富的重要性,是吧,丹哈姆先生?”

“我知道,但是金钱并不等于一切!我敢肯定金钱不会左右艾美莉的感情!”

“可能今天不会,但是明天呢,谁知道会怎么样?”

“您到底想说什么?”画家激动地问,“另外,这和案子有什么关系……”

“和李恩驰医生有关系。”维德科恩德故作礼貌地回答了画家的问题。“是这样的:我去向他的银行的主管调查过了,他确认了我的猜测。他说李恩驰医生在近几个星期多次提取了大笔的现金,这是很不正常的现象。简单说吧,我认为李恩驰医生实际上是遭到了敲诈。上次你们在酒吧里争吵的时候,他也是这么指责您的吧?”

在画家近乎半透明的皮肤上,一根青筋跳了起来。他开始失去冷静了:

“没错,他就是这么劈头盖脸地攻击我!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我不能任由他这样无耻地诽谤,更不要说是在公众场合!”

“敲诈的把柄是什么?”

“我……我不知道。他没有告诉过我。”

维德科恩德警官意味深长地点头,沉吟了一下,又说:

“这次争吵相当激烈,所有的证人都这么说。几天之后,李恩驰医生就被谋杀了。”

“您的暗示也太可笑了!据我所知,敲诈者通常是不会把下金蛋的母鸡宰掉的!”

“如果母鸡老老实实地下金蛋,敲诈者当然不会这么做。但是如果被敲诈者无法忍受卑鄙的敲诈行为,打算报警,那么他对于敲诈者来说就很碍事了。您明白吗?”

米歇尔非常尽力地保持住了冷静。他又一次摆弄了他的丝巾,然后用相对克制的语气反驳说:

“您想错了,警官先生,完全错了。您进对了房子,但是您找错了人!”

维德科恩德走到了绘画工具前面,又说:

“您应当很清楚吧,在法庭上被告人的配偶的证词是毫无价值的。因为我们自从蒙昧时代就知道,激情和真相是不可能共存的。当我从欧文·伯恩斯先生那里听说了您揭发罪犯的行为之后,我就开始想这一点了。通常来说,我对于这种揭发的证词持保留态度。但是您的行径,说实话,却让我起了疑心。好吧,您能不能告诉我,在最后一次案发的晚上,您都干了些什么?我猜您会说您待在这儿,在自己的房间里睡大觉,而且没有任何人能够证明您的说法,是吗?”

“不对,不是这样的……”米歇尔紧张地回答说。

“嗯?您出门了?在那样恶劣的天气里,您还出门了?”

“没错,我回来得很晚……”

“您去哪儿了?您几点回来的?”

“我去艾美莉家了……但是我没有办法告诉您我回到这里的准确时间。我回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在午夜左右,或者更晚,我不知道。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时间过得飞快。但是我能够肯定一件事情,那就是我们根本没有讨论金钱的问题。”

“我明白了。”维德科恩德干巴巴地回答说,“我们肯定会核查这些情况,丹哈姆先生。啊!还有一件事情!我打算借用几管您的颜料。等我们的专家分析完之后,我会尽早归还给您的。我们会用您的颜料和那位犯罪艺术家寄给我们的警告信中所使用的颜料相对照……”

第二天上午,在苏格兰场的办公室里,维德科恩德警官约见了富有的造纸商人,布鲁克先生。欧文·伯恩斯在一旁,漫不经心地吸着一只雪茄。警官没有客套,他直接打开了放在手边的一个盒子。他从里面取出了一块折着的羊皮,里面包裹着三枚硬币。其中一枚硬币是古铜币,另外两枚硬币则是银合金制成的。三枚硬币的一面上都镌刻着古希腊或者古罗马庙堂的廊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