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露易丝的未婚夫到访

从星期六到第二周星期二的接下来的四天中,我们是在最惊惧不安的状态中度过的,或者说是像行尸走肉般的活着。只吃着丽蒂盛在盘中送来的食物,还吃得很少。报纸当然抢着报道这一则消息,新闻记者是蜂拥而来。整个乡间流走着各种不实的线索,让我们好不容易升起的一线希望一再地幻灭成泡影。方圆一百英里内的每间陈尸所、医院等地方,都有人去察看过,却徒劳无功。

杰姆逊亲自负责这一系统的搜寻任务。不管到了哪里,他都打长途电话向我报告结果。每次都是相同的程式:“今天没有结果。正在按照新的线索行动。说不定明天运气会好些。”

于是,我们就会伤心的挂上话筒,坐下来继续彻夜等候。什么都不做真是无聊得很。丽蒂哭了一整天,因为她知道我对哭泣落泪很是反感,只好在我听得到的一角猛力吸着鼻子饮泣。

“拜托你,笑一笑!”我打断她的抽搐。

她鼻头脓肿、红着双眼奋力挤出来的笑脸,让我禁不住歇斯底里的笑了起来。

不——会儿,我们两个就像老傻瓜似的,共用一条手帕坐着哭成了一团。

当然,事情还是在不断地发生,但是都少有或无甚影响。急救医院急诊部打电话通知史都华医生,说华生太太的情况很危急。我也知道那些人正想通过法律途径来中止我在“阳光居室”的租约。露易丝过了危险期,但是仍然病得很重。

她身边有个训练有素的护士,像个女妖似地守着她。丽蒂从肉贩那儿听来一个消息说,村里都谣传露易丝和华克医生已经行过婚礼了。这个消息刺激了我而决定采取行动。

后来,我在星期二跟村里的车行租下来车子,准备外出。在上下车的门廊等车时,我看见园丁助理正在修剪屋旁的围篱,他是个不令人讨厌的灰发男子。值白班的刑警坐在以前是上下马车用的平台上,监视着他。当他看见我时,便站起身来。

“瑞秋小姐,”他一边脱帽一边打招呼,“你知道园丁亚历斯去哪里了吗?”

“哦,不知道呀!他不在这里吗?”

“他昨天下午就走了。你雇用他很久了吗?”

“只是几个礼拜而已。”

“他技艺好吗?能干吗?”

“我真的不知道!这个地方看起来不错,我对这些事情也不是很了解。我对装在盒子里的玫瑰比对种在土里的玫瑰花丛了解得多。”

“这个人,”他用手指向园丁助手,“说亚历斯不是园丁,还说他不懂什么园艺之事。”

“这就奇怪了。”我努力回想,“他本来是替布瑞家工作的,他们现在到欧洲去了。”

“这就是了。”他露出笑容,“不是会除草的人都是园丁,瑞秋小姐。现在我们的策略是:先把这附近的每个人都当成坏蛋,直到我们能证明他不是为止。”

这时,瓦纳开着车过来了,我和刑警之间的谈话就此打住。

可是,他扶我上车时,又有过一些对话。

“这事,如果亚历斯回来了,不要跟他提一个半个字或是暗示他什么。”

他为了以防万一,先提醒我一声。

我去到华克医生的诊所。因为懒得拐弯抹角地刺探下去,而且不论杰姆逊的想法怎样,我觉得哈尔斯失踪的关键还是在卡色诺瓦这里。

华克医生在家。他立刻出现在诊疗室门前,不再有虚情假意的亲切态度。

他简慢地说:“请进。”

“医生,我想我待在这里就行。”

我不喜欢他的脸或是他的态度,因为两者都跟以往有些不同。他扯下了友善的面具,而且我想他也一副不安和憔悴的样子。

“华克医生,我来是要问你几个问题,希望你能给我答复。正如你所知道的,我侄子至今仍下落不明。”

“我知道的也不过如此。”他的语气略带僵硬。

“我相信,如果有能力,你会帮我们的。这就是我要问你的问题之一。你可以告诉我,在他受袭击而被绑架的那一夜,你跟他谈了什么?”

“受袭!绑架!”他假装大吃一惊,“说真的,瑞秋小姐。你不觉得你太夸张了吗?我知道,这不是哈尔斯先生第一次……失踪。”

“医生,你在王顾左右而言他。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可以请你直接回答我的问题吗?”

“当然可以。他说他觉得很焦躁,我就开药方给他。我将这件事情告诉你是违反职业道德的!”

我不能明说他是在撒谎,但我想我的眼神替我说出了心中的话。我冒险一试,做出投石问路之举。

“我是想呀,”我边说边细细观察他的神色是否有变,“或许,你们可能是在谈妮娜·卡林东的事。”

刹那间,我以为他要动手攻击我。只见他脸色发青,太阳穴上的青筋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