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让人惊惧的洞口(第2/2页)

这个口不仅开在灰泥墙面上,还穿透了墙内的板条。伸手探去,它大概有三英尺深,我还摸得到隔间用的墙砖呢。这幢房子的建筑师不知道为什么,在建造时留下一片用不上的空间。即使是意外的发现,我还是吓了一大跳。

我问丽蒂:“你确定昨天没有这个洞?”

丽蒂的脸上夹杂着满足和警觉的神情。她用手指着新厨娘的行李箱——四处帮佣的人必备的随身之物——算是回答。行李箱上头跟地上一样,洒满了白色灰泥粉末,四周却不见任何大片的灰泥块,也没有楹条碎片。我向丽蒂提起这些事情时,她只是耸起眉毛而已。她非常自信地认为,这个口不是人手所为,所以也就不去关心像灰泥片和板条碎片这样的细节问题了。想必像这样的东西多得甚至还整齐地堆放在卡色诺瓦墓园的墓碑上呢。

吃过早餐,我就带杰姆逊上楼去察看那个洞。他发现洞口的时候,神情很怪异。然后,第一件事就是要找出到底是用什么东西凿出来的。他找到一小块蜡烛,然后又把洞口挖大一点,好方便检查洞口后面有什么。结果是什么也没有。行李室虽和屋里其他地方一样,是靠蒸气来增高房内温度的,却也有壁炉和壁炉架。

开口的位置就在暖气管和屋子外墙之间。不过,察看过后却只看到一边是烟囱的砖块,另一边是屋子外墙。下端到楼层地板,上端在离地板大约四英尺的地方。

洞内塞满了不见踪影的灰泥碎块。这个鬼还挺爱干净的呢!

我们真是好生失望。我本以为至少会找到一间密室的,我想连杰姆逊也以为自己就要找到这桩神秘事件的线索了。可是,显然一切都要落空了。

据丽蒂说,佣人那儿一切都很平静,没有人被闹醒。不过令人生气的是,这位深夜访客显然备有不只一种进入屋内的方法、我们当天晚上便加强夜班岗哨,各个窗户和门口都派人守夜。

哈尔斯对整个事件嗤之以鼻。他说,墙上的洞很可能几个月前就有了,只是没人注意到;灰泥则或许是前一天给收拾好的。我们不得不草草结束,但是却过了一个很不顺利的星期天。

星期天早上,葛屈德上教堂,哈尔斯则散步了很久。露易丝已经能够坐起来了,就在午后,哈尔斯和葛屈德扶她下了楼。东厢房走廊有爬藤和绿树,一片绿意和阴凉,又有带座垫的休息椅增添情趣。我们让露易丝坐在保暖的椅子上。她沉默顺从地坐着,两手紧握,放在腿上。

没有人开口说话,哈尔斯叼着烟斗坐在扶手上,眼不错珠的盯着露易丝。露易丝则若有所思的看向山丘那一边的山丘,眼里闪着迷惑之情。哈尔斯再看向她身旁时,脸上的孩子气也逐渐逝去,改成严肃的线条轮廓。这个时候,他看起来像极了他的父亲。

我们一直坐到将近傍晚时分。哈尔斯的神色越来越深沉。不久,快到六点的时候,他起身走进屋里。几分钟后又走了出来,叫我去接电话。

打电话给我的人是住在镇上的安娜。她花了二十分钟的时间在电话中告诉我,她的孩子得了麻疹,斯韦妮夫人又是如何笨手笨脚的糟蹋了她的新袍子。只不过她用的词是“暴殄天物”而非“糟蹋”。

挂上电话我才发现,丽蒂就站在我身后,嘴巴抿成了一条线。

“丽蒂,拜托你装得高兴一点好不好?你的脸都可以拧出水来了。”

如同往常一样,丽蒂对我的嘲弄无动于衷。她把嘴唇抿得更紧了,然后,她才用庄严的口吻说:“是他打了电话给她。他打电话叫她让你一直留在电话机旁,这样一来,他就可以跟露易丝小姐说话了。不知感恩的孩子比毒蛇还可怕。”

我粗率地说:“胡说八道!我早就知道应该让他们单独相处。丽蒂,我们过了谈恋爱的年龄已经很久了。我想我们都忘了那是什么感受了。”

丽蒂哼一声,趾高气扬地说:“没有人能捉弄得了我。”

我回敬她一句:“喔,有件事就捉弄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