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八,理顺它(第4/7页)

波洛走进卫生间,那里摆放着很多化妆品。他饶有兴趣地看着它们:定妆粉、腮红、遮盖霜、护肤品、两瓶染发剂。

贾普说:“依我看,她不是那种天然的金发。”

波洛低声说:

“大部分女人一到四十岁,我的朋友,就开始有白发了。但是查普曼夫人是个不愿顺从自然的人。”

“她现在也许已经改染成了棕红色。”

“有可能。”

贾普说:“你好像发现了什么,波洛,哪里不对劲儿?”

波洛说:“呃,是的,我觉得不太对劲儿。非常不对劲儿。你来看,这儿,解释不通啊。”

他果断地走回到储物间,抓住女人尸体上穿着的一只鞋子,费了不少劲才把它脱下来。他仔细观察上面的鞋扣——是用手工蹩脚地缝上去的。

赫尔克里·波洛叹了口气,说:

“这就是我要找的东西!”

贾普不解地问:

“你在干什么?把事情复杂化吗?”

“正是。”

贾普说:“一只皮鞋,带着鞋扣,有什么不对啊?”

赫尔克里·波洛说:

“没什么不对,完全没有,但我还是弄不明白啊。”

3

门童说,住在利奥波德国王公寓八十二号的默顿太太是查普曼夫人在这个公寓里最要好的朋友。

所以,接下来,贾普和波洛就来到八十二号。

默顿太太一讲起话来就喋喋不休。她的眼睛是黑色的,闪着光,头发精心梳理过。让她打开话匣子非常容易,她是那种一遇事就激动的人。

“西尔维娅·查普曼——哦,当然了,我不是特别了解她。应该说,不是特别亲近的朋友。我们偶尔会在晚上一起打打桥牌。有时去看看电影,当然也一起出去购物。但是,呃,请告诉我,她没有死吧?”

贾普告诉她没有。

“噢,那我真是太高兴了!但是刚才邮递员特别激动,说是楼里发现了一具尸体。不过人不能听风就是雨,对吧?我从来都不那样。”

贾普又问了她一个问题。

“没有,我一直没有听到任何关于查普曼夫人的消息。那天我们还说好要在接下来的一个礼拜去看琴吉·罗吉斯和弗雷德·阿斯泰的新电影。她那天只字没提她要离开的事儿。”

默顿太太从来都没听说过塞恩斯伯里·西尔小姐,查普曼夫人从来都没有提过这个名字。

“不过,您知道,我觉得这个名字有点熟悉,隐约感觉有点熟悉,我好像最近在哪里看到过。”

贾普干巴巴地说:“最近几周各个报纸都在登——”

“对了,有个什么人失踪了,是吧?那么您认为查普曼夫人可能会认识她?不会的,我肯定我从来都没有听西尔维娅提过这个名字。”

“您能告诉我一些关于查普曼先生的情况吗,默顿太太?”

她脸上浮现出一种很奇怪的表情,说:

“我想他是个旅行商人。查普曼夫人是这么告诉我的。他经常到国外出差,好像是替一家做军火生意的公司做事,整个欧洲都跑遍了。”

“您见过他吗?”

“没有,从没见过。他很少在家,而且一旦在家,他和查普曼夫人就不愿意和外人来往。这也很正常。”

“您知道查普曼夫人是否有什么比较近的亲戚或者朋友吗?”

“朋友我不太知道,但我觉得她没有什么很近的亲戚。她从来都没说过。”

“她去过印度吗?”

“据我所知没有。”默顿太太停顿了一下,又接着说,“请告诉我,您为什么问这些问题?我很清楚您是苏格兰场的人,所以一定有什么原因?”

“哦,默顿太太,您会知道,事实上,我们在查普曼夫人的寓所里发现了一具尸体。”

“啊!?”一时间,默顿太太的两眼瞪得溜圆,看上去就像只小狗。

“一具死尸!不是查普曼先生,对吧?也许是外国人吧?”

贾普说:“不是男人,是具女人的尸体。”

“女人。”默顿太太看上去更加吃惊了。

波洛轻轻地问:“您为什么觉得会是个男人呢?”

“呃,我不知道,好像应该是个男人吧。”

“可是为什么呢?是因为查普曼夫人经常接待男士来访者吗?”

“噢,不……不是的,”默顿太太很生气地说,“我根本就不是这个意思。西尔维娅·查普曼绝对不是那种女人——绝对不是!只不过,查普曼先生……我是说……”

她停住不说了。

波洛说:“我认为,女士,您没有把知道的事情都告诉我们。”

默顿太太不确定地说:

“我也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应该怎么做!我是说,我并不想辜负别人的信任,而且我从来都没有把西尔维亚说的话告诉过任何人,除了一两个特别可靠的好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