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四,关紧门(第2/11页)

“是够乱的。如果我们想找乐子,一会儿可以问问他。”

波洛问:“安伯里奥兹先生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门童没有送他出去,所以他不清楚……有不少病人都不用电梯,自己从楼梯上走下来,然后离开。”

波洛点了点头。

贾普接着说:

“不过我给萨伏依酒店打了个电话,安伯里奥兹先生记得非常清楚,说他关门离开诊所时看了下手表,当时是十二点二十五分。”

“他没有提供什么重要线索吗?”

“没有,他只记得牙医看上去十分正常、冷静。”

“好吧,”波洛说,“那么现在看起来已经很清楚了。十二点二十五分到一点半之间发生了点儿事情,而且,估计应该是更靠近前一个时间。”

“对,因为要不然——”

“要不然他就会按响蜂鸣器,让下一个病人上去。”

“没错。医学证据也证明了这一点。法医已经验了尸——两点二十分的时候。他不肯做太多太主观的判断——现在他们都不愿意这么做。但是他说莫利应该是在一点钟以前被枪击的,也许更早,但是不敢肯定。”

波洛若有所思地说:

“那么,十二点二十五分时,我们的牙医还好好的,精神饱满,还在有条不紊地给病人看病。之后呢,绝望、抑郁——随你怎么想吧——然后开枪打死了自己?”

“有意思,”贾普说,“你不觉得吗?真是有意思。”

“有意思?”波洛说,“不应该这么说。”

“我知道不应该,但人们一般都会这么说。或者说是奇怪,这么说你觉得好点儿吧。”

“手枪是他自己的吗?”

“不是,他没有手枪,从来都没有。他姐姐说家里从来都没有那玩意儿。大部分人家里都不会有。当然,他也可以去买把手枪,如果想好要了结自己的性命的话。果真如此,我们很快就会得到消息。”

波洛接着问:“你觉得还有什么问题吗?”

贾普蹭了下鼻子,说:

“嗯,他躺倒的姿势有点问题。我不是说不可能这样倒下——但是,还是有哪里不太对头。而且,地毯上也有一两处痕迹,像是什么东西从上面被拖过去一样。”

“这点肯定有原因。”

“是的,除非是那个讨厌的门童干的。我有种感觉,他发现莫利先生时,可能动过他。当然了,他自己否认这一点。不过呢,他当时可能被吓坏了。他就是那种总会惹事上身的笨瓜,被人训斥了又会本能地撒谎。”

波洛环视整个房间。他站在门后靠墙的洗手池边,看到另一边是高大的文件柜。他又从牙医椅的位置,看了看它周围临窗的那些仪器。接着,他的目光移到了旁边的壁炉上,最后落回到躺在地上的尸体。他发现壁炉边上的那面墙上还有一扇门。

贾普一直追随着他的视线。“那扇门通往另一间办公室。”他说着就打开了那扇门。

正如他所说,这是一间不大的房间。里面有张写字台,一张桌子上放着一盏酒精灯和一些茶具,还有几把椅子。房间里没有其他的门。

“这是他的秘书内维尔小姐的办公室。”贾普解释道,“她今天好像不在。”

他的目光和波洛对视了一下。波洛说:

“他告诉我了,我还记得。这点可以成为证明他不是自杀的线索吗?”

“你是说她是被故意支走的?”贾普停了一下,又接着说,“如果不是自杀,那他就是被谋杀的。但是,为什么呢?这个结论和先前那个一样不靠谱。这位老兄似乎很低调,从不惹是生非。谁会想谋杀他呢?”

波洛说:“谁会有机会杀了他?”

贾普说:

“这个问题的答案是——几乎所有人!他姐姐可能从楼上的住处下来,开枪打死他。某个用人可以进来打死他。他的合伙人赖利,有机会打死他。那小伙子,艾尔弗雷德可以打死他。病人中的某个人可以打死他。”他稍作停顿,又说,“安伯里奥兹有机会开枪打死他——这些人里他最有机会。”

波洛点点头。

“但是,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们必须要找到原因。”

“对啊,我们又回到了原点。为什么?安伯里奥兹目前还住在萨伏依酒店。为什么一个富有的希腊人要来杀害一个与世无争的牙医呢?”

“这就是我们目前最大的难题。动机!”

波洛耸了耸肩,说:

“看来死神选错了人。一个是神秘的希腊人,一个是有钱的银行家,一个是著名的侦探——如果是他们当中有一个被枪杀了,那是非常自然的事。神秘的外国人可能跟间谍有关,有钱的银行家可能会被人觊觎他的财富,著名的侦探对于罪犯来说可能构成威胁。”

“而可怜的老莫利不会对任何人有威胁。”贾普忧伤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