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司(第6/7页)

他接着补充道:“沃伦小姐后来成了一个非常杰出的女人。她去各种稀奇古怪的地方旅行,在皇家地理学会发表演讲,这类的事情。”

“就没有人记得那次审判吗?”

“啊,因为她们不同姓。她们甚至连娘家姓都不一样。她们是同母异父,克雷尔太太本姓斯波尔丁。”

“这个威廉姆斯小姐,她是那个孩子的家庭教师,还是安吉拉·沃伦的?”

“她是安吉拉的老师。孩子专门有个保姆照顾,不过我相信她以前每天也都会跟威廉姆斯小姐学一些功课。”

“出事的时候孩子在哪儿?”

“她正好和保姆一起去了她教母特雷西利安夫人那里。她教母是个寡妇,曾失去过两个小女儿,因此特别疼爱这个孩子。”

波洛点点头。“我明白了。”

黑尔继续说道:“有关谋杀发生当天其他人的行踪和活动,我也全都可以告诉你。

“格里尔小姐早餐后坐在阳台上,靠近书房窗户的地方。如我所说,她就是在那里听到了克雷尔和他妻子的争吵。之后她和克雷尔一起下去到巴特利花园,坐在那儿给他当模特,直到午饭时间,中间为了放松肌肉休息过几次。

“菲利普·布莱克早餐后在屋子里,他听到了部分争吵。在克雷尔和格里尔小姐离开以后他看了一会儿报纸,直到他哥哥给他打来电话。随即他就走下海岸那里迎候他哥哥。然后他们两个人又一起沿着小路走上来,途中经过巴特利花园。格里尔小姐因为觉得有点儿冷,那时恰好回屋去拿她的套衫,而克雷尔太太正和她丈夫商量着安吉拉离开家去上学的安排。”

“啊,一次友好的会面。”

“嗯,不,一点儿都不友好。照我的理解,克雷尔简直就是在冲她吼,怪她不该用这些鸡毛蒜皮的家务琐事来打扰他。我猜她是想假如两人注定要分开,那就先把这些事情都处理妥当吧。”

波洛点了点头。

黑尔继续说下去:“兄弟俩跟埃米亚斯·克雷尔说了几句话。接着格里尔小姐就回来了,继续回到她的位置上,而克雷尔又重新拿起他的画笔,很明显是想让他们都离开。他们也都很识趣地回了屋子。顺便提一句,就是他们在巴特利花园的时候,埃米亚斯·克雷尔抱怨说下面存放的这些啤酒都太热了,于是他妻子答应给他送一些冰镇的下来。”

“啊哈!”

“一点儿没错——啊哈!她这个时候又甜得跟蜜糖似的了。他们走上去回到宅邸,坐在外面的阳台上。克雷尔太太和安吉拉·沃伦给他们把啤酒拿出来。

“后来,安吉拉·沃伦去下面海边嬉水,菲利普·布莱克陪着她一起去了。

“梅瑞迪斯·布莱克带着椅子去了巴特利花园上面一点的一块空地上。在那里他正好可以看见格里尔小姐在垛口那儿摆着姿势,还能听见她和克雷尔说话的声音。他就坐在那儿反复琢磨毒芹碱的事儿。他仍然十分担心,却不知道该怎么办。埃尔莎·格里尔看见了他,还冲他招了招手。当午饭铃声响起的时候他走下去到巴特利花园,和埃尔莎两个人一起走回了屋子。用他自己的说法,那个时候他就注意到,克雷尔看上去怪怪的,不过他并没有放在心上。克雷尔是那种从来不生病的人,所以大家也就不会想到他可能生病了。另一方面,他有时候也会因为自己的作品没有达到他想要的效果而愤怒或者沮丧。在这种情况下,最好让他一个人待着,尽量别跟他说话。这两个人当时就是这么做的。

“至于其他人,仆人们忙于家务活儿和做午饭。威廉姆斯小姐上午先是在教室里批改了一些作业,后来又拿了些针线活儿到阳台上去做。安吉拉·沃伦上午大部分时间都在花园里游荡,爬爬树,吃点儿东西——你也知道十五岁的小孩儿都是这样!吃些李子啊,酸苹果啊,硬梨啊什么的。回屋以后,就像我刚才说的,她和菲利普·布莱克一起下去到海边,游泳洗澡,一直玩到吃午饭。”

黑尔警司停了一下,有些咄咄逼人地说道:“那么,你发现什么破绽了吗?”

波洛说:“完全没有。”

“好啦,搞定!”

这两个词意味深长。

“不过尽管如此,”赫尔克里·波洛说,“我还是得让自己满意才行。我——”

“你还打算干什么?”

“我准备去拜访这五个人。我打算从每个人嘴里听听他们自己的故事。”

黑尔警司悲哀地长叹一声。

他说:“天哪,你脑子有毛病吧!他们每个人的说法都会不一样的。你连这个最基本的事实都不懂吗?无论如何也不会有两个人对一件事的记忆是完全一致的,而且又过了这么久!唉,你会听到这五个人给你讲五件不同的谋杀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