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第4/7页)

“她正在拆邮件。”

“她说了什么吗?”

“没有,就说了声早——今天天气很好——诸如此类的吧。”

“她的态度如何?有没有表现异常?”

“没有,完全正常。”

“她看起来有没有兴奋、沮丧或是不安之类的情绪?”

“我完全没有注意到。”

赫尔克里·波洛说:“她有没有提到邮件的内容?”

马歇尔嘴角又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他说:“我记得她说那些全是账单。”

“你太太在床上吃早餐吗?”

“是的。”

“她总是这样吗?”

“一贯如此。”

赫尔克里·波洛说:“她通常几点钟下楼?”

“哦,十点到十一点之间吧——通常更接近十一点。”

波洛继续问:“那么要是她十点整下楼来,那会很出人意料吧?”

“不错,她很少会那么早下楼的。”

“可今早她却是如此。你想是因为什么事呢,马歇尔先生?”

马歇尔无动于衷地说:“我想不出来是怎么回事,恐怕是因为天气吧——今天的天气特别好。”

“你后来没有再见过她?”

肯尼斯·马歇尔在椅子上欠了下身子,说:“吃过早饭之后我又去看了一次,她房间里没人,我觉得有点奇怪。”

“然后你到了下面海滩上,问我有没有看到她?”

“呃——是的。”然后他略略加重了点语气说,“你说你没有……”

赫尔克里·波洛一脸无辜,眼睛连眨也没眨一下。他不紧不慢地摸着他既醒目又卷翘的胡髭。

韦斯顿说:“你早上去找你太太有没有什么特殊的原因?”

马歇尔的目光转到这位局长脸上。他说:“没有,只是奇怪她到哪里去了而已。”

韦斯顿又停下来,将椅子微微挪动了一下,换了个语调说:“马歇尔先生,你刚才提到你太太和帕特里克·雷德芬先生以前就是熟人,他们两人究竟有多熟?”

肯尼斯·马歇尔说:“我可以抽烟吗?”他在口袋里摸索着,“该死!我又不知把烟斗放在哪里了。”

波洛递给他一支香烟。他接过去点上,说道:“你问到雷德芬,我太太告诉我,她是在鸡尾酒会或者类似的场合认识他的。”

“那么,只是点头之交了?”

“我想是的。”

“自那以后——”局长停了一下,“据我了解,他们之间的交往变得比以前亲密多了。”

马歇尔语气犀利地问:“据你了解?从谁那儿了解的?”

“旅馆里大家都这样说。”

马歇尔看看赫尔克里·波洛,目光冷峻而气愤。他说:“旅馆里传的闲话大多是胡说八道。”

“有可能。不过据我所知,雷德芬先生和尊夫人有些行为也给人提供了说闲话的材料。”

“什么行为?”

“他们一直形影不离。”

“就因为这个?”

“你并不否认有这种事吧?”

“就算有吧,我实在没有注意。”

“你并不——对不起,马歇尔先生——你并不反对你太太和雷德芬先生交往?”

“我没有干预我太太的习惯。”

“你既没有抗议,也没有反对?”

“当然没有。”

“即使在事情演变为丑闻,并导致雷德芬先生与他太太的关系越来越紧张的情况下,你也不表示任何意见吗?”

肯尼斯·马歇尔冷冰冰地说:“我只关心我自己的事,也希望别人只关心他们自己的事,我是从来不听闲话和谣言的。”

“你并不否认雷德芬先生很爱慕尊夫人吧?”

“有这种可能性,大部分男人都如此。她是个非常漂亮的女人。”

“可是你本人却觉得他们之间的交往并没有什么暧昧之处?”

“我告诉过你,我根本不会往那儿想。”

“假如我们有个证人可以证明他们之间的亲密关系非同一般呢?”

马歇尔的蓝眼睛盯着赫尔克里·波洛,平时不动声色的脸上,已然露出不悦的表情。

马歇尔说:“你如果愿意听那些闲话就听吧。我太太已经死了,她也不能再为自己辩白。”

“你的意思是说,你本人并不相信那些闲话?”

马歇尔的脑门上第一次渗出汗珠。他说:“我没打算相信这种事情。”他继续说,“你这不是扯得太远了吗?我相信什么或不相信什么,和我太太被谋杀这件显而易见的事有关系吗?”

赫尔克里·波洛趁着其他两人都没来得及开口,抢先说道:“你不了解,马歇尔先生,世界上没有所谓显而易见的谋杀案。十有八九,谋杀都与死者的性格和环境有关。因为被害的他或者她是某种类型的人,所以才会遭到谋杀!如果我们不能充分而且准确地了解艾莲娜·马歇尔是什么类型的人,我们就不能清晰而准确地判断凶手会是什么类型的人。而要充分了解她,我们必须要问清楚刚才这些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