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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当然,那有可能。”我说。

我尽量让我的声音听起来不是有意安抚她,但我肯定失败了,因为普赖斯·里德雷太太突然对我怒目而视。

“没人听我说话,我已经习惯了,但我还是想说一句,把网球拍漫不经心地丢在草地上,又不装进球拍夹里,是很容易弄坏的。现在的网球拍很贵。”

这种旁敲侧击毫无逻辑可言,我完全被搞蒙了。

“也许你不同意我的说法。”普赖斯·里德雷太太说。

“哦!我同意,我当然同意。”

“我很高兴。我要说的就是这些。整件事都与我无关了。”

她身子向后仰,闭上眼睛,仿佛厌倦了这个世界。我谢过她,并向她道别。

在门前台阶上,我大着胆子向克拉拉询问了她主人说的话。

“完全正确,先生,我听到了喷嚏声。不是普通的喷嚏,绝不是。”

有关犯罪的一切都不会是普通的。枪声不是普通的枪声,喷嚏不是平常的喷嚏。我猜测,这一定是特别凶手的喷嚏声。我问这个姑娘是什么时候听到的,她说得很含糊,大概是在六点过一刻到六点半之间。反正是在太太接电话、受到惊吓之前。

我问她是否听到过枪声。她说,枪声很可怕。之后,我就不太相信她的话了。

正要拐进家门时,我决定去见一个朋友。

我瞥了一眼手表,发现做晚课前刚好有时间去拜访他一下。我顺着那条路向海多克医生家走去。他走到门口台阶上来迎接我。

我再一次注意到他是那么的忧虑和憔悴。这件事让他一下子老了很多,都快让人认不出来了。

“见到你很高兴,”他说,“有什么消息吗?”

我把斯通的最新情况告诉了他。

“一个上流社会的贼,”他评论道,“哦,这说明了很多情况。他专攻这门学科,但也时不时在我面前说漏嘴。有一次被普罗瑟罗识破了。你还记得他们俩那次争吵吗?你认为那姑娘怎么样?她也卷进去了吗?”

“对此还没有定论,”我说,“就我看来,这姑娘没有什么问题。

“她简直是个不折不扣的大笨蛋。”我补充道。

“哦!我不这么认为。她精明得很,我是说格拉迪斯·克拉姆小姐。身体棒极了。不可能麻烦我这个行业的成员。”

我告诉他,我很担心霍伊斯,我急切希望他能离开,换一个环境好好休息一下。

我说这话时,他神色闪躲。他的回答听起来不像是真心话。

“是的,”他慢慢地说,“我想,这是最好的办法。可怜的家伙,可怜的家伙。”

“我以为你不喜欢他呢。”

“我不是——很喜欢他。但我会为很多我不喜欢的人而感到难过。”过了一两分钟,他又说,“我甚至为普罗瑟罗感到难过。可怜的家伙——没有人喜欢过他。他过于耿直、专断了。这两种性格特征结合在一起不太讨人喜欢。他一向如此,从他年轻的时候就是这样。”

“我不知道你那么早就认识他。”

“哦,是的。他住在威斯特摩兰的时候我就认识他,我在离他家不远的地方开了个诊所。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过去快二十年了。”

我叹了一口气。二十年前,格里塞尔达才五岁。时间真是个古怪的东西……

“克莱蒙特,你来我这儿就是为了说这些吗?”

我吃了一惊,抬头看着他。海多克正用敏锐的目光注视着我。

“你还有别的事想说吧?”他说。

我点了点头。

刚进门时,我还拿不准要不要说,现在我决定说了。像任何一个人一样,我喜欢海多克。他在各个方面都很优秀。我觉得我的话可能对他有用。

我把我和哈特内尔小姐以及韦瑟比小姐面谈的情形讲给他听。

听我说完,他沉默良久。

“确实如此,克莱蒙特,”他终于说,“我一直在尽力保护莱斯特朗兹太太,不希望她有任何麻烦。事实上,她是我的老朋友,但这不是唯一的原因。并非像你们所有人想的那样,那份诊断书不是我们耍的诡计。”

他停顿了一下,然后郑重地说:

“这事你知我知,克莱蒙特。莱斯特朗兹太太要死了。”

“什么?”

“她是个濒死的女人。我估计她最多能活一个月。你是不是很奇怪我为何要保护她,不让她受到纠缠和盘问?”

他继续说:

“那天晚上,她拐到这条路是为了来这里——来我家。”

“你以前没有告诉过我这些事。”

“我不想招惹闲言碎语。六点到七点不是我给病人看病的时间,每个人都知道。但你要相信我的话,她在我这里。”

“可是,我来找你时,她不在。我是说,我们发现尸体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