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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我想就这些了。啊!普罗瑟罗小姐来了。”

莱蒂斯向我们这边飘过来。

“我要用菲亚特车,曼宁,”她说,“帮我发动车,好吗?”

“遵命,小姐。”

他走向一辆双座汽车,抬起引擎盖。

“稍等片刻,普罗瑟罗小姐,”斯莱克说,“我必须记录下每个人昨天下午的行踪。我无意冒犯你。”

莱蒂斯盯着他。

“我这个人一点儿时间概念都没有。”她说。

“我听说,昨天吃完午饭没多久你就出去了?”

她点点头。

“请问,去哪儿了?”

“打网球去了。”

“和谁?”

“哈特利·内皮尔一家。”

“在马奇贝纳姆?”

“对。”

“那你回来的时间是?”

“我不知道。我告诉你了,我没有时间概念。”

“你回来的时间,”我说,“大概是七点半。”

“对,”莱蒂斯说,“场面混乱不堪。安妮昏过去了,格里塞尔达扶着她。”

“谢谢你,小姐,”警督说,“我想知道的就是这些。”

“真奇怪,”莱蒂斯说,“这好像很无趣嘛。”

她向菲亚特车走去。

警督偷偷摸了一下额头。

“智力上有点儿缺陷?”他暗示道。

“一点儿缺陷也没有,”我说,“但她喜欢给别人留下这种印象。”

“好了,我现在去找女佣打听点儿情况。”

人们不可能真的喜欢上斯莱克,但可能会钦佩他的干劲。

我们各奔东西。我问里夫斯可否见一下普罗瑟罗太太。

“先生,她这会儿刚躺下。”他回答道。

“那我还是不要打扰她了。”

“你还是等一等吧,先生,我知道普罗瑟罗太太急于见到你。她午餐时是这么说的。”

他把我领进客厅,百叶窗拉下来了,他打开电灯。

“这件事着实令人伤心。”我说。

“是的,先生。”他的语气冷淡而又恭敬。

我看着他。在他无动于衷的态度背后,究竟是什么在支配他的情感?有没有什么事他明明知道,但没有告诉我们?这个世界上没有比一个好仆人的面具更冷漠的东西了。

“还有别的事吗,先生?”

那个得体的表情后面是否暗藏着一丝焦虑?

“没什么事了。”我说。

我只等了一小会儿,安妮·普罗瑟罗就来了。我们商量了一下,做了一些安排,然后她说:

“海多克医生是个多么仁慈的好人啊!”她大声说。

“海多克是我认识的最好的人。”

“他对我太好了,但他的样子好像很伤心,是不是?”

我从来没觉得海多克伤心。这个念头在我的脑子里转了几下。

“我没注意。”最后,我说。

“我也是,直到今天。”

“自身的麻烦会使一个人的目光敏锐起来。”我说。

“非常正确。”她停了一会儿,然后继续说,“克莱蒙特先生,有一件事我始终弄不明白。如果我丈夫是在我刚离开后就被枪杀了,我怎么会没有听到枪声呢?”

“他们有理由相信是后来开的枪。”

“可是便条上的时间是六点二十啊!”

“那可能是另一个人加上去的——是凶手的笔迹。”

她的脸颊变得苍白。

“真可怕!”

“你没看出那个时间不是他写的吗?”

“上面的字都不像是他写的。”

这个观点有道理。字迹潦草,难以辨认,普罗瑟罗上校平时的字体可是一丝不苟的。

“你确信他们不再怀疑劳伦斯了吗?”

“我想他已经洗清了罪名。”

“克莱蒙特先生,那会是谁呢?我知道,卢修斯的人缘不好,但我不认为他有真正的敌人。至少,没有——没有那种敌人。”

我摇了摇头。“这是一个谜。”

我琢磨着马普尔小姐怀疑的那七个人。他们是谁呢?

离开安妮家后,我开始将我的某个特定计划付诸实施。

我从教堂旧翼回来时走的是私人路径。走到梯磴时,我沿原路返回,选择了一个灌木丛被动过的地方下了小路,拨开灌木向前走。林子里树木长得很茂密,树下的枝枝蔓蔓纠缠在一起。我走得不是很快,接着,我突然意识到,离我不远的灌木丛中有人在动。当我踌躇不定地停下来时,劳伦斯·雷丁出现在我眼前。他扛着一块大石头。

我想我一定看起来很吃惊,因为他突然笑了起来。

“不,”他说,“这不是线索,而是一份友好的赠品。”

“友好的赠品?”

“哦,也可以称之为谈判的基础。我想找个借口去拜访一下你的邻居马普尔小姐,听说她在建造日式花园,她最喜欢的礼物就是漂亮的石头。”

“确实如此,”我说,“但你想从老太太那儿得到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