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第3/5页)

“你自己在这儿也有一段时间了吧,夫人。”总警督戴维突然插话。

“我在这儿已经,我想想,十四年了。”戈林奇小姐说。

“这是个不错的地方,”戴维重复道,“彭尼法瑟教士在伦敦时经常住在这儿,是吗?”

“是的。他经常来我们这儿。他会提前很久写信预订房间。他在纸上比在实际生活中要条理清晰得多。他订了十七日到二十一日的房间。其间他会出去一两个晚上,但他说,希望他不在的时候我们能保留他的房间,他经常这样。”

“你们是什么时候开始担心他的?”坎贝尔问道。

“嗯,我们其实并不担心。当然这很让人为难。您要知道,从二十三号开始,他的房间就被其他人预订了,那时我才意识到——开始我并没有注意到——他还没有从卢加诺回来……”

“我这儿的记录上说是卢塞恩。”坎贝尔说。

“对,对,我想的确是卢塞恩。某个考古会议。不管怎样,当我意识到他还没有回来,行李还在他的房间里等着他时,事情就有点棘手了。要知道,每年这个时候我们的房间总是订得满满的。二十三号起,就有别的客人要住进他的房间——是来自莱姆里吉斯的桑德斯夫人,她总是住那个房间。再后来他的女管家打电话来,她很担心。”

“女管家的名字叫麦克雷太太,我从西蒙斯副主教那儿听说的。你认识她吗?”

“没见过面,只是在电话里和她谈过几次。我想,她是位非常值得信赖的女士,跟着彭尼法瑟教士已经有些年头了。她当然会感到不安。我想她和西蒙斯副主教已经和教士亲近的亲戚朋友联系过了,但他们都对彭尼法瑟教士的行踪一无所知。教士先生明知副主教要去拜访他,却没有回家,这看起来当然非常奇怪——实际上,现在仍是这样。”

“这位教士经常那样心不在焉吗?”老爹问道。

戈林奇小姐没理睬他。在她看来,这胖男人很可能是随从的警佐,急于表现自己。

“现在,”戈林奇小姐以一种厌烦的声音继续说,“现在,我从西蒙斯副主教那儿得知,彭尼法瑟教士根本就没去参加卢塞恩的会议。”

“他派出过任何说他不去的口信吗?”

“我想没有——没从这儿发。没有电报之类的东西。我对卢塞恩确实一无所知,我真正关心的只是旅馆的事情。我看到晚报上都登了——我是指他失踪这件事,他们没提他是住在这儿的。希望他们不要提。我们不需要新闻报道,我们的顾客会很不喜欢的。要是你们能让媒体远离我们,坎贝尔警督,我们将感激不尽。我的意思是,他好像不是从这儿失踪的。”

“他的行李还在这儿吗?”

“是的。还在行李间。如果他没去卢塞恩,你们想没想过他可能是被车撞了?或其他类似的事情?”

“没有发生那样的事。”

“这件事真的是非常非常奇怪,”戈林奇小姐说,流露出些许兴趣,取代了厌烦的情绪,“我是说,这确实让人想知道他可能去了哪里,以及原因。”

老爹理解地看着她。

“当然,”他说,“你只是从旅馆的角度来思考这个问题。理所当然。”

“我得知,”坎贝尔警督再次查看了一下他的记录说,“彭尼法瑟教士于十九日星期四晚六点半离开旅馆,随身带着过夜用的小旅行袋,乘出租车离开,还让门卫告诉司机到‘雅典娜神庙’俱乐部。”

戈林奇小姐点点头。

“对,他是在‘雅典娜神庙’俱乐部吃的饭。西蒙斯副主教告诉我,那是人们最后见到他的地方。”

她把最后目击到彭尼法瑟教士的责任从伯特伦旅馆转移到“雅典娜神庙”俱乐部时,语气非常坚定。

“嗯,把事实都弄清楚真不错,”老爹用低沉的嗓音轻声说,“我们现在已经弄清楚了。他是带着他的蓝色英国海外航空公司手提袋走的——不管那里面装了什么——那的确是个蓝色手提袋,对吗?他出发后就没回来,事情就是这样。”

“您看,我真的帮不了什么忙。”戈林奇小姐说,她打算站起来回去工作。

“看起来你是不能帮到我们,”老爹说,“但是别人也许能。”他补充说。

“别的人?”

“没错,是的。”老爹说,“也许一位职员。”

“我并不认为会有任何人知道情况,不然他们肯定已经向我报告了。”

“嗯,也许,他们可能报告了,也可能没有。我的意思是,如果他们清楚地知道自己了解了什么情况的话,肯定就告诉你了。但我更想知道彭尼法瑟无意间说过的话。”

“什么话?”戈林奇小姐说,她看上去有些困惑。

“哦,只是些可能会给我们提供线索的话。比如‘今晚我打算去见一位老朋友,自从在亚利桑那州见面后我就再也没见过他’之类的。或者‘我下周打算去我侄女那儿待上一星期,她女儿要举行坚信礼。’要知道,找这种心不在焉的人,这样的线索很有用。它们能表明这人的脑海里在想些什么。事情可能是这样的,他在‘雅典娜神庙’吃过晚饭后,坐进出租车,然后想‘现在我该去哪儿?’于是便去了脑海中想到的那个地方——比方说,他脑海里的坚信礼——他认为他是要去那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