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意外(第4/5页)

“没错,您不在现场。您——可否允许我这么说——您也许在其他地方另有任务?”

马普尔小姐沉默了一会儿。她看了旺斯特德教授一两次,然后说道:“我不明白您到底在说什么。”

“您很小心。您是对的,要多加小心。”

“我一贯如此。”马普尔小姐说。

“一贯小心?”

“我不该说得那么确切,不过我对别人告诉我的话总是半信半疑。”

“没错,您说得很对。您完全不了解我,您是从一份旅客名单上知道我的名字的。这次愉快的旅行包括参观古堡、有历史价值的建筑物和壮观的花园。您最感兴趣的应该是这些花园吧?”

“也许吧。”

“还有一些人也对花园感兴趣。”

“或者自称对花园感兴趣。”

“啊,”旺斯特德教授说,“您注意到了。”他接着说,“好吧,不管怎样,首先我要观察您的一举一动,万一有什么——呃,我们粗略地称之为肮脏的行为——发生。但是现在,情况有点变化。您必须做个决定:我究竟是敌是友。”

“也许您是对的。”马普尔小姐说,“您说得非常清楚,但您没有向我提供任何您自己的情况,以便我进行判断。我想,您是已故的拉斐尔先生的朋友?”

“不,我不是拉斐尔先生的朋友。”旺斯特德教授说,“我只见过他两次。一次是在一家医院的委员会,另一次是因为一件公事。我了解他,我猜,他也了解我。马普尔小姐,如果我跟您说,在我所处的行业我是个名人,您也许会认为我过于自负了。”

“我不会这么认为,”马普尔小姐说,“如果您如此介绍自己,那我想您说的应该是真的。您也许,是个医生。”

“啊,您真是善于观察,马普尔小姐。非常善于观察。我有医学学位,但还有其他专业,我是个病理学家和心理学家。我没有随身携带证书,您只能在某种程度上相信我所说的话,不过我可以给您看别人写给我的信,还有一些官方文件,或许能让您信服。我主要从事跟法医学有关的专业工作,通俗地说,我对各种犯罪心理很有兴趣。我已研究多年,写过几本这方面的书,其中一些引起了激烈的争论,另一些获得了认同。现在我已不再承接艰辛的实际工作,而把大部分时间用于钻研课题上,特别是某些我所感兴趣的问题。我经常遇到一些让我感兴趣的事情,一些让我想做进一步研究的事情。恐怕我的话让您觉得乏味了。”

“完全没有。”马普尔小姐说,“我还希望您能向我解释一下,拉斐尔先生认为不适合对我讲的事情。他要我开始实施一项计划,至于如何工作却并未给我任何有用的信息。他让我开展一项工作,却没告诉我具体是什么。他让我接受,可事到如今我仍完全不辨方向。在我看来,他以这种方式处理事情真是太愚蠢了。”

“但您接受了?”

“我接受了。老实说,我受到了金钱的刺激。”

“钱对您有影响吗?”

马普尔小姐沉默了一会儿,接着她缓缓地说:“您也许不会相信,但我的回答是:没有。”

“我一点也不惊讶。这件事引起了您的兴趣,您想告诉我的是这个吧。”

“是的。引起了我的兴趣。我跟拉斐尔先生不是很熟,我们的相识很偶然,只有一小段时间——其实就几个星期——在西印度群岛。我想您多多少少知道那件事吧。”

“我知道拉斐尔先生是在那儿遇见您的,以及你们——我该怎么说呢——你们是如何合作的。”

马普尔小姐非常怀疑地看着他。“哦,”她说,“他说了,是吗?”她摇摇头。

“是的,他说过。”旺斯特德教授说,“他说,您对犯罪事件有一种非同凡响的天赋。”

马普尔小姐扬了扬眉毛,看着他。

“我猜您觉得不太可能吧。”她说,“您似乎很惊讶。”

“对于已然发生的事,我很少会感到惊讶。”旺斯特德教授说,“拉斐尔先生是个非常精明且敏锐的人,善于看人。他认为您也很善于观察别人。”

“我并不认为我善于观察人。”马普尔小姐说,“我只能说,有些人让我回想起了我所知道的另外一些人,所以我能根据某种相似性推测出他们的做事方式。如果您认为我知道自己在这儿要做什么的话,那您可错了。”

“计划总是赶不上意外,”旺斯特德教授说,“这儿真是个适合讨论某些问题的场所。不用刻意避开别人的注意,不用担心我们的谈话会被人听到。不靠近门窗,头上也没有窗户或阳台。实际上,我们可以随心所欲地谈话。”

“对此我很满意。”马普尔小姐说,“我要强调一个事实,我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或者应该做什么,我不明白拉斐尔先生为什么要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