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到场诸君(第3/5页)

“我想您没法等到下午一点再来问话吧?不管怎么说,占用她自己的时间而不是我的时间来询问她,这样更公平一点儿……”

“我急着要赶回总部。”

“现在这世道,没人能奢望别人的体谅,或者能本本分分地干一天活儿。上班迟到,等来了又磨蹭了半小时。十一点钟有茶点休息,十点就撂挑子了。只要下雨,就什么事儿都不干。想要叫她除草的时候,割草机老是出问题。离收工时间还差五到十分钟,人就没影了。”

“我听海默斯太太说,她昨天不是准点离开的,而是一直工作到五点二十。”

“哦,她肯定这么说啦。只要拿到应得的报酬,海默斯太太对工作还是挺热心的,虽然有几天我出来时哪儿都找不着她。她生来是个大家闺秀,这是当然的,谁都觉得有责任为这些可怜的人们尽点儿力。因为战争,她们年纪轻轻就守了寡。并不是说这样做就不麻烦。学校放的那些长假以及为此所作的安排,就意味着她能得到额外的工休。我跟她讲过,现如今的夏令营可真是棒得很,可以把孩子送去,让他们痛痛快快玩一玩,他们会觉得这可比跟着父母荡来荡去好玩多了。暑假里他们实际上用不着跑回家来。”

“可海默斯太太对这个建议并不领情?”

“那姑娘跟驴一样倔。就一年前的事儿,我让人把网球场的草割了,然后每天把场地的线画清楚。可老阿什把线画得歪歪扭扭的。就没有人考虑考虑我是否方便!”

“我猜想海默斯太太的工钱比一般人要低?”

“那自然。除此之外,她还指望什么?”

“我确信她别无所求,”科拉多克道,“祝您有个愉快的早晨,卢卡斯太太。”

3

“太可怕了。”斯韦特纳姆太太喜形于色地说道。

“相当——相当——可怕。我的意思是说,《消息报》编辑部在接受广告的时候应该更加小心才是。看见那则启事的时候我就觉得非常蹊跷。当时我就是这样说的,对吧,埃德蒙?”

“您还记得灯灭的时候自己在做什么吗,斯韦特纳姆太太?”警督问道。

“这可真容易让我回想起自己的老奶妈啊!光明失去的时候摩西在哪里?答案当然是‘在黑暗里’。昨天晚上我们就是那样,所有的人都站在那儿,想知道会发生什么。然后,您知道,当一切陷入一片漆黑时的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觉。接着,门打开了——门口只有一个朦胧的人影站在那儿,一把左轮枪,一束刺得你什么也看不见的光线,还有一个威胁的声音说:‘要钱还是要命!’

“啊,我可从来没那么开心过。然后,大约一分钟之后,那感觉可怕极了,货真价实的子弹,就那么从我们的耳边呼啸而过!那一定就像战时的突击队冲锋似的。”

“当时您站或坐在什么地方,斯韦特纳姆太太?”

“让我想想,我在——我当时在跟谁说话来着,埃德蒙?”

“我一点儿也不知道,妈妈。”

“我是在问欣奇克利夫小姐冷天里给鸡喂鱼肝油的事儿吧?还是跟哈蒙太太——不,她那会儿才到。我想我是在跟伊斯特布鲁克上校讲,我认为在英格兰建原子弹研究站实在是非常危险的。应该把它建在某个荒岛上,以免辐射泄漏。”

“您不记得是站着还是坐着了?”

“这很重要吗,警督?我在窗边,要不就在壁炉附近,因为钟声敲响的时候我就在钟的附近。那么令人激动的时刻!等待着看看会不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您描述说手电光刺得您什么也看不见。那手电光是完全冲着您照射的吗?”

“就直直射着我的眼睛。我什么都看不见。”

“那个男人是握着手电不动呢,还是挨个儿地照人?”

“哦,我不是太清楚。他是怎么干的,埃德蒙?”

“手电光慢慢地挨个儿照我们,似乎是想看看我们都在干什么,我猜想,是怕我们企图朝他冲过去吧。”

“那您当时的确切位置又在哪儿,斯韦特纳姆先生?”

“我一直在同朱莉娅·西蒙斯说话。我们俩都站在屋子中央——是狭长的那一间。”

“每个人都在那间屋子里吗?客厅尽头的那间有没有人?”

“菲莉帕·海默斯是从那儿进来的。她在远处的那座壁炉边。我想她是在找什么东西。”

“您认为第三次开枪是自杀呢还是一个意外事故?”

“这我就毫无头绪了。那人似乎突然转过身子,然后绊了一下摔倒在地上——但一切都很混乱。您得知道实际上什么也不可能看见。然后那个难民姑娘开始在远处叫唤起来。”

“我知道是您打开饭厅的门锁放她出来的?”

“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