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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蕾切尔。”

她突然笑起来。“对不起,我想我现在终于感到累了。我本不想这么偏激的,一下子说出这些话太不理智了。”

“没关系,我明白你的意思。每一个彼岸都有连通过来的黄泉路,任何成因必有一个起始的根源。有时候腐烂的根比结出来的果更邪恶,尽管通常人们咒骂的总是更容易被看见的果子。”

“你能言善道真有一套啊,杰克。”

“我只希望对你有一套。”

“你不是已经有了吗?”

我开心地大笑起来,谢了她的夸奖。接着我们同时沉默下来,好一会儿都不说话,细细的电话线在我们之间连通着,延伸了两千英里。我感到一种惬意的安宁,这种时候一切言语都成了多余。

“我不知道明天他们会让你离现场多近,”最后她说道,“总之,一切小心。”

“我会的,你也是。你什么时候能回来?”

“我希望是明天下午。我让他们准备了十二点的飞机。我打算核查一下格拉登那个秘密通信的匿名信箱,然后就上飞机。”

“好的。要不这会儿你尝试睡一下?”

“好的。我真希望现在跟你在一起。”

“我也是。”我以为她要马上挂电话了,但她没有。

“你今天跟戈登在一起时谈起过我吗?”

我想起白天索尔森对她的评论,他管她叫佩恩蒂德彩绘沙漠。“没有。我们今天可是一点空闲都没有。”我觉得她并不相信我的话,对她撒谎的感觉也糟透了。

“再见,杰克。”

“好的,蕾切尔。”

我挂了电话,又琢磨了好一会儿刚才电话里的对话。不知为什么,我们的这番对谈让我有些伤感,却不知道真正的原因。片刻后,我起身离开房间。外面下雨了。我从旅馆的大门向外面的大街张望,确定没有人藏身、没有人埋伏后,我抛下对夜晚的恐惧,向外走去。

我紧紧挨着街边的建筑走,尽可能让屋檐挡住雨水,来到那家猫与小提琴酒吧,在吧台点了一杯啤酒。虽然下着雨,这地方还是人满为患。我的头发全湿了。透过吧台后面的镜子,我看到眼睛下浮出重重的黑眼圏。我拽了拽胡子,就像之前蕾切尔做的那样。一杯黑与褐混合啤酒下肚后,我又点了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