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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出了其中的逻辑,点了点头。

“至于强奸犯,”她说,“他们当中很多人的心态其实跟杀人狂一样。我可以告诉你,他们当中有些看上去还挺可爱的。我一走进去,就能感觉到有些人正直勾勾地打量我,像掂量货物一般掂量我。我可以打包票,他们正试着盘算在那些警卫冲进来之前,他们会有多少时间,就是他们能不能在后援抵达之前把我给制住。从这一点就能看出他们的心理模式。他们只考虑那些来救援我的人,从未想过我是不是有能力保护自己。我完全可以自救,但他们从不曾考虑这一点,只是简单地把所有女人都视为牺牲品,看作猎物。”

“你的意思是,你是一个人进去跟这些人面谈的?而且没有和他们隔开?”

“这种访谈都是非正式的,通常都在犯人和律师见面的房间里,没有隔板,但一般会有个黑洞。访谈协议是——”

“黑洞?”

“就是一扇小窗户,警卫可以通过它观察里面的情形。访谈协议规定所有访谈都必须有两名探员在场,但实际操作的时候,因为要访谈的人实在太多了,我们有时候分配不过来。所以大多数时候,我们几个人一起去一家监狱,然后分头访谈,这样工作效率高一些。进行访谈的房间外面当然一直有警卫守着,但一些犯人还是会时不时让我感到某种诡异的战栗,就像我自己处于孤立无援的境地一样。可我又不能朝黑洞那儿张望,看是否有警卫盯着,因为如果我这么做了,我的访谈对象也会扭头去看,要是他发现黑洞那儿没有警卫,那么……你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真是该死。”

“还好,对于那些暴力倾向特别严重的访谈对象,我的搭档就会和我一起上,要么是戈登,要么是鲍勃,或者其他什么人。但如果我们分头行动,各自进行访谈,效率总是高得多。”

我想象着如果一个人耗费好几年的时间做这些访谈,很可能会把一些心理负担转移到自己身上。我不知道刚才谈及她和索尔森的婚姻时,她所说的负担是不是这个意思。

“你们总是穿同样的衣服吗?”她问。

“什么?”

“你跟你的哥哥。我经常看到双胞胎这么打扮,你应该也见过。”

“一模一样的装扮?没有,感谢上帝,我们的父母从没逼我们这么干。”

“所以谁是家里的坏小子?是你还是你哥哥?”

“是我,绝对是我。肖恩是圣人,我是罪人。”

“是吗?你的罪是什么?”

我注视着她。“我犯下了太多的罪孽,一下子数不清。”

“真的?那么,肖恩做过的最像圣人的事情是什么?”

笑容从我脸上消失了,最符合她问题的答案在我心头浮现出来。就在这时,飞机猛地左转,偏离了预定航线,开始向上爬升。蕾切尔顿时忘了自己的问题,朝过道倾身,观察着前方情况。只见巴克斯沿着过道走了过来,两手撑在舱壁上以保持平衡。他示意汤普森跟上他,两人都挪了过来,坐到我们这边。

“发生什么事了?”蕾切尔问。

“我们正在转向,”巴克斯说,“我刚刚接到从匡提科打来的电话。今天一早,菲尼克斯分局回复了我们不久前下发的警示通知。一周前,一个负责凶杀案的警探被发现死在自己家里,本来以为是自杀,但有些情况不太对,他们现在把案子定性为谋杀。看样子,我们的诗人犯了个错误。”

“菲尼克斯?”

“对,最新的案发地。”他看了看手表,“我们得赶快过去。那名警探四个小时后就要下葬,我想在下葬之前看一眼尸体。”


[1]原文中,杰克一直用“brother”指代哥哥肖恩,而此词有哥哥和弟弟两层含义,故蕾切尔有此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