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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还是我们认识你之前的事。总之,那里是萨拉丧生的地方,是一次事故……”

“我知道这个,杰克,但是我不知道这跟这件事有什么关系。至少我现在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这是我众多困惑中的一个,但我一定会解开。

回丹佛之前,我开车去了纪念公墓。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做。天色已完全暗了下来,葬礼过后又下了两场雪,我花了十五分钟才找到肖恩的坟茔。墓碑尚未立起,我是靠着他旁边的那个坟墓找到的,那里躺着我的姐姐萨拉。

肖恩的墓前摆着几盆花,花叶已经结冰,雪地上还插着一个塑料牌,上面写着他的名字。萨拉的墓前没有花。我盯着肖恩的墓看了一会儿。这是一个清朗的夜晚,皎洁的月光下,一切都清晰可见。我呼出的气体在夜色中凝成白霜。

“怎么会这样呢,肖恩?”我大声问道,“为什么?”

话音落下,我才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忙四下张望:墓园里只有我一个人,唯一的活人。我想起赖莉刚才所说的,肖恩一心想着要把所有罪犯都逮捕归案,不让任何人逍遥法外;我又想到自己,只要能让我打造出一篇占据版面三十英寸的好故事,我才不在乎抓罪犯的事呢。我们——我的双胞胎哥哥和我——是怎样变得如此不同的?我不知道。这让我十分难过,让我觉得也许该换我躺在地下才对。

我想起事情刚发生的那个晚上,韦克斯勒来找我时跟我说的那些话。他跟我谈论我的哥哥,跟我说工作上那些一件又一件接踵而来的糟心事,我的哥哥承受了太多,终于被压垮了。直到现在,我还是不相信这套说辞,但我必须得相信一些事情。我想到赖莉,想到特丽萨·洛夫顿的那些照片,想到从冰面坠入湖底的姐姐。就在这时,我相信了,我相信那个女孩的命案令我的哥哥陷入了彻底的绝望和无助中。我相信他被这种绝望和无助、被那个惨遭分尸的女孩那双晶莹清澈的蓝眼睛困住了,但他却不能求助于他的好兄弟,只好转向他的姐姐。所以他来到这个带走姐姐的贝尔湖,然后投入了姐姐的怀抱。

我走出纪念墓园,再没有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