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希米亚丑闻(第9/10页)

“我们现在该干什么?”我问道。

“调查任务我们其实已经完成了。明天我会和国王一起去拜访她。要是你也愿意和我们一同前往的话,那你也去吧。会有人把我们带进起居室里等候夫人,但恐怕等到她出来见我们时,她已经找不到我们了,而且照片也会不翼而飞了。要是陛下得以亲手重获那张照片的话,他肯定会十分满意的。”

“那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前去拜访她呢?”

“早上八点。在她起床之前,我们就能放手去干了。而且,我们还要马上行动起来,因为她在结婚之后生活习惯可能不同以往。我现在就去给国王拍电报。”

说这话时,我们已经回到了贝克街,停在了公寓的门口。福尔摩斯从口袋里向外掏着钥匙,就在这时,一个经过这里的路人向他打了个招呼:

“晚安啊,福尔摩斯先生。”

人行道上走着好几个人。但这问候却似乎是一个身材修长、披着长外套的青年慌忙走过时说的。

“我曾听见过这个声音,”福尔摩斯诧异地盯着暗下来的街道说,“可我并不知道到底是谁和我打了招呼。”

当天晚上,我在贝克街住下了。早上我们起来吃着烤面包、喝着咖啡的时候,尊贵的波希米亚国王突然地冲进了屋里。

“那张照片你真的拿到了吗?”他的双手抓着福尔摩斯的双肩,又热切又兴奋地看着他的脸喊道。

“还没拿到手。”

“有希望拿到吗?”

“当然。”

“那咱们走吧。我恨不得马上就拿到。”

“我们得先雇一辆出租马车。”

“不用,外面就停着我的四轮马车。”

“那就太好了。”我们下了台阶,动身向布里翁尼府第赶去。

“艾琳·艾德勒结婚了。”福尔摩斯对国王说道。

“结婚!何时结婚的?”

“就在昨天。”

“和谁?”

“一个英国律师,叫戈弗雷·诺顿。”

“但她不会爱他的。”

“我很希望她能爱他。”

“你为何这样想呢?”

“因为陛下您的后顾之忧就解除了。要是这位女士很爱她的丈夫,那她就不会再爱陛下。倘若她已经不爱陛下了,她又有什么理由能对陛下的计划进行干涉呢?”

“这倒没错。可是——唉,要是她的身份和我差不多就好了,我相信她一定会是个非常了不起的王后!”说完这话他再次陷入忧郁的沉默之中,在我们到达塞彭泰恩大街停下之前都是这样。

布里翁尼府第的大门四敞大开。台阶上一个年纪不小的妇人站在那里,用一种带着蔑视的眼光看着从四轮马车里下来的我们。

“我想您就是歇洛克·福尔摩斯先生吧?”她问道。

“我就是福尔摩斯。”我的朋友有些诧异地看着她回答说。

“真的是啊!我的女主人和我说你一定会来的。她和她的先生今天早上一起走了,他们乘坐五点十五分的火车从蔡林克罗斯前往欧洲大陆去了。”

“怎么会这样!”歇洛克·福尔摩斯突然向后一个趔趄,脸上写满了懊恼和惊异。

“也就是说她现在已经不在英国了吗?”

“也不会再回来了。”

“那张照片还在吗?”国王有些紧张地问道,“全都完了!”

“我还要去看一下。”福尔摩斯一下推开了仆人,闯进了客厅里,我和国王紧随其后。家具都乱七八糟地胡乱摆放着,架子也被拆下来了,抽屉拉开着,似乎是这位女士在她走之前匆匆地胡乱搜查了一番。福尔摩斯一下子冲到有铃的拉绳那地方,拽开一扇小小的拉门,把手伸进去,然后取出了一张照片和一封信。这是张艾琳·艾德勒身着晚礼服拍的照片。信封上则写有“歇洛克·福尔摩斯先生,本人拆收”的字样。我的朋友马上把信打开,我和国王围着他一起看这封信。信上的日期写的是当日凌晨。信的内容如下:

亲爱的歇洛克·福尔摩斯先生:

你干得确实漂亮极了。我差一点儿就被你骗过去了。在火警发出之前,我并无任何疑心。但很快我就已经知道我是怎样把自己的秘密泄露了,我开始陷入思索之中。这几个月中,总有人给我防备你的劝告。也有人说,如果一位国王需要雇侦探的话,那非你莫属。连你的地址他们都告诉过我。可尽管种种这些,我最终还是在你面前泄露了你想知道的秘密。哪怕是在我已起疑心之后,我在心里还是无法把这种恶意和一位亲切和蔼的牧师联系在一起。但你该知道,我本身就是个受过训练的演员。我对穿着男性服装并不生疏。何况我还常常女扮男装出去,以此来获取更多的自由。我让我的马车夫约翰监视着你,然后回到房间,换好我的散步便装,在我下楼时,你刚好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