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休的颜料商(第5/6页)

警官看起来终于松了一口气。

“福尔摩斯先生,真是感谢你的慷慨大度。你根本不会受到赞扬或谴责的影响,但只要报纸把问题登出来,我们就很难办了。”

“我很理解。但他们几乎不会不提出问题,因此你们还是要备好答案才行。比如说,某个机智、能干的记者询问究竟是什么疑点引起了你的怀疑,并且最后使你将它认定为事实时,你想好怎么回答了吗?”

这个问题让这位警官有些困惑不解了。

“福尔摩斯先生,到目前为止,我们似乎并没有拿到任何事实证据。你只说那个罪犯试图当着三个证人的面自杀,因为他把他的妻子和她的情人杀掉了。此外你还能拿到别的事实吗?”

“你要搜查这里吗?”

“嗯,马上还会有三名警察来到。”

“那用不了多长时间你就会弄清的。尸体绝不会离这儿很远,可以去地窖和花园看看。试着挖这几个可疑之处,应该用不了多长时间。这所旧房子比自来水管还古老得多,因此会有一个废弃掉的旧水井,这也会是试试你运气的地方。”

“你怎会知道得这么清楚?犯案过程究竟是怎样的?”

“我要先和你说如何做,然后再一点点给你解释,对于我那辛劳不已、贡献极大的老朋友则要更详细地解释一番。首先我要和你们说的是这个人的心理。这是个很奇特的人,在我看来,绞架不该是他的归宿,精神病犯罪拘留所会更恰当一些。再进一步来说,他应该生活在意大利中世纪,而不该是现代的英国。他是个极端的守财奴,他的妻子已经对他的吝啬不堪忍受,任何骗子随时都能把她带走。最终,这个好下棋的医生实现了这件事。从安伯利喜欢下棋这一点上,能看出他的智力类型应该是善用计谋的。所有的守财奴都有个毛病,那就是嫉妒,他也是个好妒之人,嫉妒几乎让他发了狂。他不管真假,都一直在疑心妻子和别人私通,因此他决心要报复,并用他魔鬼一般的狡诈制订好了计划。和我一起来这儿!”

福尔摩斯带着我们穿过通道,自信十足,就如同他在这所大屋中住过一般。最后他在保险库打开的门前停了下来。

“嘿!这油漆味可真难闻!”警官叫道。

“这里包含着我们的第一条线索,”福尔摩斯说,“这当然要靠华生的观察,虽然他的追究没能进行下去,但却让我发现了这条线索。为什么这个人要在此刻令屋中弥漫这种刺鼻的气味呢?因为他想借这种刺鼻气味来掩盖另一种气味,一种会惹人疑心的臭味。接着就是这个房间的铁门和栅栏,构成了一个密封的房间。要是把这两件事联系在一起能得出什么结论呢?所以我下决心要亲自对这所屋子进行检查。在我检查到干草市剧院票房的售票表时——华生医生的又一重大发现——我发现那天晚上包厢的第二排三十号和三十二号都没有人时,我一下子警觉到此案的严重性了。安伯利并没有去剧院,因此他那个不在场的证据并不可靠。他犯的最严重的错误,就是让我精明的好友发现了他为妻子买的票的座号。剩下的问题就是我该如何才能对这所房子进行检查。我把一个助手派到我能排除掉的和此案最没关系的村庄,而且选了个他不可能很快赶回的时间叫去了他。为了不让失误发生,我让华生一直跟着他。那个牧师的名字也是我在名人录中找到的。这些你们都清楚了吗?”

“太高明了。”警察有些敬畏地说道。

“不用担心被人打扰,于是我闯入了这所房子。倘若我要改变职业的话,夜间行盗也许是个不错的选择,而且我肯定会成为一个专业能手。注意我有何发现,瞧瞧壁脚板旁边的煤气管。它沿着墙角一直向上,角落那儿有个龙头。这个管子通往保险库,终点则是天花板中央的圆花窗,并被花窗完全盖住,但口却大开着。随时拧开外面的这个开关,屋子里都会被煤气充满。屋子里门窗紧闭,开关却大开,那么任何被关在小屋中的人都不会在两分钟后保持清醒。我不清楚他用何种卑鄙的方法骗他们进了小屋,但只要一进门他们就只能听他摆布了。”

警官饶有兴趣地检查着管子。“我们有个办事员曾提到过这屋里的煤气味,”他说,“不过那时的门和窗子都被打开了,油漆,至少是部分油漆都已经被涂在墙上了。他曾说过,出事的前一天他就开始涂油漆了。福尔摩斯先生,下一步你干什么了?”

“噢,后来一件我没有预料到的事情发生了。早上当我爬出餐具室的窗户时,一只手突然把我的领子抓住了,一个声音喊道:‘你这个流氓在干什么?’我挣扎着转过了头,结果就看到了我的朋友和对头,巴克先生戴着墨镜站在那儿。我们俩都被这奇妙的见面逗笑了。他应该是受雷·欧内斯特医生家委托着手调查此案的,得到的也是事出谋害的结论。他已经监视这所房子好几天了,甚至还曾将来过这儿的华生医生当成过可疑分子。他不能拘捕华生,但当他发现有人从餐具室内向外爬时,他就忍不住了。因此我就告诉他这些情况,和他一同办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