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踪的女人(第4/8页)

“我们还需要进一步了解,”福尔摩斯用非常严肃的语气说,“你在伦敦的住址呢,格林先生?”

“到兰姆饭店就能找到我。”

“我劝你回到那里去,不要去任何地方,这样如果有事我们可以找到你,好吗?我不想让你空想,但你要相信,只要能够保证弗朗西斯女士的安全,哪怕只是一丝一毫,只要我们能做到,我们一定去做。至于其他的话,我没有什么要说的了。这是我的名片。华生,你整理一下行装,我去拍电报给赫德森太太,请她明天七点半钟为我们准备一顿美餐。”

当我们回到贝克街的住所时,一封电报已经在等着我们了。福尔摩斯看了电报非常高兴。他把电报扔给我。上面写着“有缺口或被撕裂过”,拍电报的地点是巴登。

“这是什么?”我问。

“这是全部,”福尔摩斯回答,“你还记得吧,我曾经问过你一个看起来与本案无关的问题——那位传教士左耳的样子。你没有回复我。”

“我那时已离开巴登,没办法询问。”

“对。就因为这样,我将一封内容相同的信寄给了英国饭店的经理。这是他的回信。”

“这能说明什么?”

“说明我们的对手是一个十分狡猾、十分危险的人,亲爱的华生。牧师施莱辛格博士是南美的传教士。他的真名是亨利·彼特斯,在澳大利亚这个年轻的国家里,有很多道貌岸然的人物,而他就是其中最无耻的一个流氓。他最拿手的本领就是利用孤身妇女对宗教的感情来诱骗她们。那个他所谓的妻子其实是个英国人,叫弗蕾塞,是他的得力助手。我从他的行为特点以及他的身体特征中看破了他的身份——1889年在阿德莱德的一家沙龙里曾经发生过一场格斗,他在这场格斗中伤得很厉害,这证明了我的怀疑。这位可怜的女士竟然落到这一对恶贯满盈的恶魔夫妻手中。华生,她完全可能已经死了,即使没死,也被他们软禁起来了,所以没办法给杜布妮小姐和别的朋友写信,她根本就没去伦敦,这一点是可能的,或者已经离开了伦敦。但是第一种可能未必成立,因为欧洲大陆有一套比较完整的登记制度,外国人很难对大陆警察耍花招。第二种情况也不可能,因为这帮流氓不可能找到一个可以轻易地将一个活人扣押起来的地方。我的直觉告诉我,她现在就在伦敦,只是目前我无法断定她在什么地方,因此只好采取当前的步骤,吃我们的饭,然后养足精神,耐心等待。晚上,我会顺便到苏格兰场去找我们的老朋友雷斯垂德聊一聊。”

即使是正规警察,或者是福尔摩斯的高效率的小组,都很难揭露这一秘密。因为在伦敦的茫茫人海中,我们没有关于这三个人的一点儿线索,仿佛他们根本就不存在一样。登广告试过了,不行。线索也追过了,没有收获,对施莱辛格可能常去作案的地方也进行了推断,还是无济于事。对他的老同伙实行监视,可是他们根本没有去找他。就这样过了一个星期,事情忽然出现了转机,威斯敏斯特路的波汶顿当铺里,有人将一个西班牙的老式银耳环典当了。典当耳环的人个子高大,脸刮得很光,一副教士模样。据了解,他用的是假姓名和假地址。没有人注意观察他的耳朵,但从得到的情况来看,这个人就是施莱辛格。

我们那个住在兰姆饭店的“蛮子”朋友,为了得到进展,已经来了三次了。第三次来的时候,离这一新发现的时间还不足一小时。因为焦虑,他似乎在逐渐瘦弱下去。在他那魁梧的身上,衣服显得越来越肥大了。他总是哀求着:“我可不可以干点儿什么啊?”最后,福尔摩斯终于答应了他的请求。

“他已经在典当首饰了。现在,我们应当把他抓起来。”

“这是不是说弗朗西斯女士已经遇害了?”

福尔摩斯十分严肃地摇摇头。

“也许他们把她看管起来了。很清楚的是,如果放走了她,他们就是自寻死路。我们要作好准备,可能会出现最坏的情况。”

“我能做点儿什么?”

“那些人不认识你吧?”

“不认识。”

“此后他还可能会去找别的当铺。那时,我们只能又从头开始了。另一方面,他得到的价钱很公道,所以他们没问他什么,假如他急需现钱的话,可能还会到波汶顿的当铺去。我写张条子,你去交给他们,他们就会让你在店里等候。假如这个家伙再出现,你一定要盯住,跟到他住的地方。记住,千万不能鲁莽,不准动武。你得向我保证,没有我的通知和许可,绝对不可以随意行动。”

两天来,尊敬的菲利普·格林(我必须提一下,他是一位著名海军上将的儿子。这位海军上将在克里米亚战争中曾指挥过阿佐夫海舰队)没有带给我们任何消息。到第三天晚上的时候,他冲进我们的客厅,脸色惨白,浑身发抖,身体上的每一块肌肉都兴奋得颤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