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真相大白(第5/10页)

“当我们周四晚上断定巴里是嫌疑犯时,我们决定巧妙地盘问剧组的其他成员和后台上的工作人员。当然了,我们想查明是否有人真真切切地看见巴里离开或回来。凑巧的是,没人见到。大家或忙着演出、换装,或在后台工作。这个小调查我们是在那晚演出结束、巴里离开了剧院之后才做的。这一招还挺管用呢。

“我们向潘泽尔借了一份座位表。有了这张表,再加上周四晚上第二幕演出后,我们立即查看左侧过道,以及舞台化妆室的布局——就可以知道凶手是如何作案的了。”

桑普森一阵激动。“我一直在为此大伤脑筋,”他承认,“毕竟,菲尔德不是傻子。这个巴里肯定是个奇才,奎,他是怎么做的呢?”

“一旦揭开谜底,任何谜语都是简单的。”警官回答,“九点二十分后,巴里就有空了,他立刻回到化妆室,迅速给自己的脸做了彻底的伪装,披上一件披风,戴上高顶帽,这也是他戏服的一部分——你们都记得,他已穿上晚礼服——然后溜出化妆室,走进内巷。

“当然了,你们不太清楚剧院的布局。剧院后台的一侧有很多面对左边巷子的楼面层,这些是化妆室。巴里的化妆室在最底层,门对着内巷。楼梯的一段是铁阶梯,通向下面的人行道。

“他正是通过这扇门离开化妆室,在第二幕上演、侧门关闭之际,穿过黑暗的内巷。他偷偷摸摸地溜到街上,当时内巷的尽头无人把守——这个他是知道的——杰西·林奇和他的‘姑娘’还没到,对他而言是幸运的;接着他无所顾忌地穿过大门走进剧院,像是一个迟到的人。他在门口出示门票——LL30左,裹紧披风,当然乔装得很妙。他进入剧院后,故意扔掉票根。这对他来说是个明智之举,因为他想,如果在那儿发现了票根,只会让某位观众招致怀疑,而不是怀疑舞台上的人。此外,如果他的计划落空,以后会被仔细搜身,那么从他身上搜出的那张票根将会是铁证。归根结底,他以为他的做法不但可以转移别人的注意力,而且还可以保护他。”

“但是,没有引座员的引导,他是如何找到位置的?如果有引座员,那他又会被人看见了。”克罗宁不以为然地说。

“他没打算避开引座员,”警官回答,“由于当时在演出,剧院很暗,他自然希望引座员还没来到,就坐在靠大门最近的最后一排。不过,即使引座员比他先到,带他到座位,由于他伪装得很好,加上剧院漆黑一片,他也不会被认出。因此,在最糟糕的情况下,别人对他的回忆也不过是在第二幕演出期间进来了个男子,连他身体的大体轮廓也难以描述出来。碰巧的是,没人上来跟他搭话,因为玛奇·奥康内尔正幸运地与心上人坐在一起。于是他能悄悄坐在菲尔德旁边而没被注意。

“请记住,我刚才所说的,”警官清了清发干的嗓子,继续说道,“并不是推导或调查的结果。我们可没本事发现这些事实。巴里昨晚的供词说出了这些细节……知道了罪犯是巴里,我们当然就能推导出整个过程——如果你了解罪犯,事情就很简单,并且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不过这对破案来说并不是必要的。这听起来是不是为埃勒里或我找借口?哼哼!”老人勉强笑了笑。

“他坐在菲尔德旁边时,对行动的步骤已有周密的计划。别忘了,他要严格按时间表行事,不能浪费一分钟。此外,菲尔德也知道巴里必须回去,所以他也没拖延。巴里告诉我们,他原以为与菲尔德打交道需要大费周折,但事实上并没那么困难。菲尔德和气地接受了巴里的建议,也许是因为他喝得太多了,并希望赶快得到那一大笔钱。

“巴里首先问对方要文件。菲尔德狡猾地索要钱财才肯出示文件,巴里给他看了看钱包,鼓鼓囊囊的,里面显然装的是真钞。剧院非常暗,巴里并没有抽出钞票。实际上,这些是舞台上演出用的钱。巴里暗示性地拍了拍钞票,但他要先检查一下文件再付钱,菲尔德肯定料到了这一点。我们知道,巴里是个颇有成就的演员,舞台上的训练使他能从容不迫地应付困境……令巴里大吃一惊的是,菲尔德伸手到座位下面,拿出他的高顶帽。巴里招供道,当时菲尔德说:‘没有想到我会把文件藏在这里吧?事实上,我专门拿这顶帽子保存你的记录。看——这里有你的名字。’他一边说着令人吃惊的话,一边将帽带翻了过来!巴里借着他的袖珍电筒的光,看到皮制止汗带内侧有用墨水写的他的名字。

“想象一下他此刻大脑的反应吧。他的周密计划眼看就要因为这顶帽子而毁掉了。发现菲尔德的尸体时,假如他的帽子被检查——当然,肯定会被检查——那么帽带上的名字‘斯蒂芬·巴里’将成为铁证……巴里没有时间扯掉帽带。首先,他没有小刀——很遗憾;其次,帽带牢牢地缝在结实的料子上。时间紧迫,他立刻想到,唯一的出路是杀死菲尔德,然后带走帽子。他和菲尔德的体形相似,菲尔德戴的帽子是中等尺寸,七又八分之一码,巴里立即决定戴着或拿着菲尔德的帽子离开剧院。他可以将自己的帽子留在化妆室——放在那儿很正常——然后把菲尔德的帽子带出剧院,到家后把它销毁。他还想到,假如离开剧院时碰巧有人要检查帽子,那么印在里面的名字也不会使他受到怀疑。在所有的可能性当中,只有这样做才能使他不会陷入险境,尽管他没预见到意外的情况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