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方块J的故事(第3/5页)

“另一张牌?”福里斯特小姐惊叫道。

“是的。无须告诉你们这一点我们是怎么知道的,但无可争议的事实是,马克·泽维尔强行扳开死者的手……那是半张方块J。”

“又是半张方块J?”卡罗夫人小声说。

“正是。换言之,两个人死前都是留下半张方块J作为指认凶手——杀死他们两人的凶手——的提示。这是显而易见的,因为用的是同一个提示。那么他们用半张方块J想说明什么呢?”

他意味深长地审视着他们的脸。警官斜靠在墙上,目光灼灼。

“没想起什么来吗?像我所说的,这是偏离常规的。好吧,那咱们就一步一步来。这个J是头等重要的因素。一个奇特的巧合,但并不离谱。作为凶手,当然有可能以这样或那样的形式与这个J产生联系,但如果不是破解不充分陈述的专家,这一丁点儿线索显然太不够了。但一般来讲,我们不是还把这个牌面读做‘杰克’吗?而我们这些人里又没人叫杰克;唯一一个与此相符合的人,约翰·泽维尔,自己已成为头一个受害者。那么,好吧,何不在花色上动动脑筋——方块?这个方块无疑与珠宝钻石有关。而此时此地与此有关的,”他略作停顿,“似乎只能是那些丢失的戒指。但其中又没有一个是钻戒。这么一来,从表面上看,又没有意义了。”可这时他出乎意料地转向卡罗夫人,吓得她紧贴在椅背上,“卡罗夫人, ‘卡罗’在法语中是什么意思?”

“卡罗?”她的眼睛睁得老大,像是两汪池水,“怎么——”她眨着眼睛说,“它可以有很多意思,奎因先生。一块方砖,裁缝的熨斗,门窗玻璃,方格子,等等。”

“一块场地,棒球的本垒,很多,很多,”埃勒里冷笑道,“还有一句很重要的习语:rester sur 1e carreau,也许可以翻译成:‘就地正法’。反正从我们芝加哥人的表达方式看,它们是很对应的……但这些不相干的东西我们可以忽略不计。”他仍然一刻也不放松地盯着她的眼睛,“那么这个‘卡罗’还有什么意思吗?”

她的眼睛垂了下去。“恐怕——我就不知道了,奎因先生。”

“你对法语的掌握完全是随心所欲呀!别的都记住了,唯独忘了‘卡罗’在法语里还表示纸牌中的方块?”

她沉默不语。每张面孔都反映出惊恐和不安。

“可是,我的上帝呀,”福尔摩斯医生细声细气地说,“这是荒唐的,奎因先生!”

埃勒里只是耸耸肩,目光没有从正在缩成一团的女人身上移开。“我说的是事实而不是幻想,医生。这张关键性的纸牌是方块,而方块在法语里就是‘卡罗’,我们这里确实有几个叫卡罗的,这一点是不是对你震动很大?”

福里斯特小姐从椅子上站起来,嘴唇惨白地冲向埃勒里说:“我平生还是第一次听到如此粗暴无礼的废话,奎因先生!你没有意识到你是在多么靠不住的基础上旁敲侧击吗?”

“请坐下,”埃勒里无动于衷地说,“我想我意识到的东西比你多,我尊贵的女士。说吧,卡罗夫人?”

她的十根手指像蛇一样纠缠在一起。“你想让我说什么?我能说的只是——你在犯一个可怕的错误,奎因先生。”

双胞胎从沙发上跳起来。“你把话收回去!”弗朗西斯握起拳头叫道,“你不能对我们的母亲说——说那样的话!”

朱利安也吼道:“你疯了,就是这么回事!”

“坐下,小伙子们。”警官站在墙边轻轻地说。

他们怒视着埃勒里,但还是听从了警官的话。

“请让我继续说下去,”埃勒里疲惫地说道,“我说这些并不比你们轻松。像我已经指出的,纸牌中‘方块’的意思就是‘卡罗’。那么有没有事实支持我的这个观点呢,即约翰和马克·泽维尔留下方块杰克作为线索指认向他们行凶的人?恰恰是有的。”他摆了摆手,重复一遍,“恰恰是——有的。”

从墙边又传来警官平静、不带感情色彩的声音。“你们中的哪一个,”他咬字清晰地对连体双胞胎说,“杀了那两个人?”

卡罗夫人飞身蹦起,像一头母老虎一样,只一蹿,已来到哑口无言的男孩面前,浑身颤抖。她伸开两条手臂。

“这已经太过分了!”她嘶喊道,“你们再蠢也能看出来指责这两个孩子犯了谋杀罪有多么荒唐。我的儿子是凶手!?你们疯了,你们俩!”

“荒唐吗?”埃勒里叹息道,“快住口吧,卡罗夫人。你真是一点儿也没理解那线索的含义。那牌面上不光有几何图形,不是还有我们称做杰克的骑士吗?想想牌上的骑士是什么样子,不是两个连在一起的年轻人吗?”——她的嘴张开了——“啊,我看出来了,你现在不那么确信我说的是荒唐的了。两个连在一起的年轻人——不是老年人,提醒你们,大王倒有可能是老年人——注意,是年轻人。连在一起的!不可思议吧!这一点我一开始就告诉你们了。而我们这所房子里恰恰有两个连在一起的年轻人,他们的姓名中都有‘卡罗’二字,这下该明白了吧。难道不是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