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测试(第2/6页)

“敲诈,”警官说,“那一定是孩子——”

“还能是别的?到目前为止,她是一对暹罗连体双胞胎的母亲这一事实还不为人知,她愿付一大笔钱堵住史密斯的嘴。但出了凶杀案,面临司法调查,等到道路通了的时候警察会来现场,事情也就不可避免地会公开——也就是说,再没有理由付钱让史密斯保持沉默了。结果是她下定决心,鼓足勇气要回了支票。史密斯也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交还了支票……就是这么回事。”

“我还想知道——”警官边想边说。

“噢,可能性还有很多,”埃勒里说,“但这个并不重要,爸。还有别的,我一直在想——”

警官不满地咕哝着。

“是的,搜肠刮肚地想了个遍之后,我已基本上有了一个确定的结论。让我细细说给你听——”

“关于谋杀者?”

埃勒里伸手去拿搭在床脚竖板上的干净内衣。“是的,”他说,“关于谋杀者的详细情况。”

*  *  *

当众人在惠里太太的强制下吃过听装的金枪鱼、腌制的李子和几个干瘪的西红柿后重聚在游戏室里时,都成了惧火症患者。一个个都像冲上岸的鱼,没了精气神。没有不挂彩的,不是涂上了碘酒就是缠上了绷带,模样之怪令埃勒里忍俊不禁。而心理上所受的打击都反映在紧抿着的嘴角上和绝望的眼神里。连双胞胎也蔫了。

警官突然开口了:“我招呼你们到这里来有两个原因,一个是通报情况,另一个待会儿再说。首先,有没有人找到下山的路?”

每张脸上的悲苦作了最明确的回答。

“嗯,也就是说,除了坐等已别无他法喽。那好,”警官提高声音继续说道,“我要提醒你们注意,这里还有一件已经发生但还没有解决的事情。这所房子里还有一具尸体和一个凶手。”

埃勒里看得出来,已经没有几个人还记得这件事。自身所受到的威胁已把它排斥在意识之外。而这会儿旧事重提,每张脸上的表情都作了重新的调整。史密斯坐得很稳。

安·福里斯特很快地瞥了卡罗夫人一眼,像是一个警告。马克·泽维尔神经质地猛吸两口香烟。泽维尔夫人的黑眼睛闪闪发亮。双胞胎的呼吸加快。福尔摩斯医生脸色苍白。而卡罗夫人已把一条手绢揉成一个圆球。

“我们假设最好而不是最坏的情况,”警官马上就事论事地说下去,“我们最后还是脱险离开此地。那我们也只能像这里并没有火灾那样该干什么就干什么,真正有司法管辖权的警方人员不是不来,而是迟几天来罢了,你们懂了吧?”

“还不是老一套,”马克·泽维尔讥笑道,“把我们之中的一个定罪判刑,我想不过如此。可眼下为什么不坦白承认你们被难住了,有人更胜你们一筹,也包括我们这些人,你们现在正在扮演的角色就是敲山震虎者,让我们中间的哪一个自我暴露?”

“啊,”埃勒里轻声说,“可这不是摸黑走夜路,老兄。完全不是。我们知道。”

男人的脸色由白慢慢转灰。“你们——知道?”

“我看你不再那么自信了,”埃勒里拖长声音说,“爸,我看大家彼此都明白了!……啊,惠里太太,进来。还有你,博内斯。我们不能忽略你们两个人。”

大家一律转头朝门口看,管家和男仆正在门槛处犹豫不前。

“进来,进来,好人,”埃勒里用欢快的声音说,“我们需要全体阵容。坐下。这样好多了。”

警官斜靠在一张桥牌桌上,挨个儿看着众人的脸。“你们应该记得,奎因先生曾在这里提到过一个阴谋,使泽维尔夫人处于谋杀亲夫的罪位。她是被陷害的,有人陷害她谋杀了泽维尔医生。记得吧?”

他们毫无疑问记得。泽维尔夫人垂下了她的眼睛,脸色越来越白,其他人瞥了她一眼后很快就把目光转开了。

马克·泽维尔的眼睛几乎是闭着的,但实际上在紧盯着警官的嘴唇。

“现在我们打算让你们大家做一个测试——”

“一个测试?”福尔摩斯医生慢慢地说,“我说,警官,是不是——”

“耐心,医生。我是说一个测试,但与你理解的恐怕不同。它做过之后,迷雾就会散尽,”他有意顿了顿,“我们将找出要找的男人。或者——”再顿一顿,他又补上一句,“女人。我们只是要找出那个犯罪的人,别无他求。”

没人吭声了,每个人的目光都停在他没有一丝笑意的嘴唇上。这时埃勒里起身向前,众人的目光又都转到他身上。

警官退后,在落地窗旁站定。窗户都是打开的,多少有些空气在流动。他那矮小的身形衬托在外面的夜色里。

“左轮手枪。”埃勒里简洁地说着,向父亲伸出手。警官把那支在泽维尔医生书房里发现的长筒枪拿了出来;他哗啦一声打开枪膛,确认它是空的,再把它合上,一言不发地放在埃勒里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