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8 锤子杀手再现身(第3/4页)

可那辆车不是警车,甚至不是卡米拉的车。那是一辆车龄5年的雪佛兰英帕拉,车主是超市员工,名叫娜塔莉·布朗伯格。目前为止布朗伯格女士没有告诉警方太多内容,主要因为自从发现卡米拉那刻起,她便一直尖叫、哭泣不停,最后不得不给她注射大量镇静剂。

我和文斯慢慢调查了英帕拉附近区域。我越来越确定这是另一个人的杰作。卡米拉的尸体一半儿摊在椅子上,一半儿垂在椅子下,而前两名受害者的安置手法则明显更为小心谨慎。还有一个小地方不符合先前的杀人模式,同时也让我看得更加真切。

我算不上钝器伤领域的专家,可卡米拉所受创伤明显与另外两位看起来不太一样;贡特尔与克莱因的创伤面,一眼便可看出是锤子所为,而卡米拉的则有一个浅浅的曲痕,一个轻微凹陷的轮廓,仿佛凶器是圆的而不是平的,一个类似棍子的东西,或者暗榫,或者……或者棒球棍?或许某个不善处理情绪的前小联盟棒球运动员就潜伏在附近?

我认真想了想,似乎有理有据——除了一小点:伯尼·伊兰为什么要杀卡米拉·菲格?就算出于某种理由,他真的想杀她,但为什么要选择这种恶心且麻烦的方法?这些理由根本无法叠加到一起,我正在纵身跳进偏执中。有人在追赶我并不表示那人就会这么做。荒谬至极。

我绕汽车检查一番,希望通过手中的蓝星试剂找到飞溅的血迹。在英帕拉所在车位与隔壁车位之间的白线上,我发现一道非常浅的血痕,出自一只跑鞋的鞋尖。虽然尚未确定,但车内没找到卷饼包装纸。不过尸体所在座椅上有一大块血斑,卡米拉头部左侧遭受重创,流了点儿血。头部创伤可说是臭名昭著的井喷口——可这个伤口只滴了几滴在座椅上,说明她在别处遇害,之后迅速被凶手搬到这里。凶手或许将车停在英帕拉附近,然后迅速抬出尸体,放入英帕拉后座。我猜方才发现的半个脚印的血痕就是头部创伤流出的血留下的。

另外,卡米拉的手臂上也有一个小伤口,前臂骨骼直接穿破皮肤捅了出来。那里的出血状况不如头部的严重,但在我看来同样事关重大。另外两名受害者都没出过血,这个却出了两次。尽管算不上足以执行逮捕的证据,可这对我来说非常重要。作为执法部门负责任的成年人,我立刻向案件负责警探胡德报告了我的发现。

胡德警探块头很大,额头很低,智商更低,永远在恶意瞥视他人,还喜欢对嫌疑人进行羞辱、殴打、性骚扰,以“鼓励”他们讲话。这会儿他正站在离英帕拉车主几英尺外的地方,耐心等待镇静剂稍微发挥作用,这样她才不会继续尖叫,还能听懂他的问题。他抱臂盯着车主,表情十分骇人。倘若布朗伯格女士探头看见他正盯着自己,恐怕还得再打一针。

我曾与胡德共事,对他略知一二,所以我装作很熟似的走过去,带着亲密的直接态度走近他。“嗨,理查德。”我说。后者猛抬头看向我,脸色又黑一层。

“你想干吗?”他问,丝毫没打算配合我亲昵的语气。事实上,他听起来几乎充满敌意。

我发现自己偶尔会误判身边的处境,继而用错短语或表情;我现在明显就弄错了。调整并挑选一个新表情总要花些时间,尤其在我不确定自己做错什么的时候。可我又不能茫然地凝视他,长时间不说话,于是我尽我所能说出两句客套话。“呃,”我说,“就是,你知道——”

“你知道?”他低劣地模仿我的口吻说道,“你想听听我知道些什么是吗,没把儿的?”

其实我不想听;胡德的智商估计也就小学三年级的水平,色情领域除外,然而我对那方面的事儿又不感兴趣。可眼下说“不”似乎不太明智,结果对方根本并没有等我回答。

“我只知道,你那位不着调的好莱坞妹妹拉床上了,”他随意吐出一串根本没有意义的描述,还重复了一遍。“她他妈拉床上了。”他再次说道。

“嗯,也许吧,”我说,试着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温顺而自信,“有证据表明凶手可能是模仿犯。”

他瞪着我,下巴突向两侧。超级大的下巴,看起来相当有力。假如有人允许,他简直可以从我身上咬下一大块肉。“证据,”胡德说,仿佛这个词味道很差,“例如?”

“呃,伤口,”我说,“尸体有两处流血的伤口,而另外两具尸体根本没出血。”

胡德扭头啐了一口。“你就是坨屎。”说着,他转身背对我,继续盯着布朗伯格女士。他再次抱起双臂,上嘴唇抽动道:“跟你那不着调的妹妹一样。”

我低头看一眼鞋,只想确认他啐的那口没吐在我的鞋上,然后开心地看到吐上了。显然除了唾液与粪便学知识,我无法从胡德警探这里得知任何线索了。我决定再回去瞧一眼卡米拉·菲格的尸体,让这没教养的家伙自己想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