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7 有人在盯着我(第4/4页)

“哪种?”杜瓦蒂问。

我犹豫了。出于某种原因,我觉得有点儿不舒服,可能因为我正当着一个陌生人的面前讲这种事儿——实话实说我一点儿都不喜欢谈论这种事儿,哪怕是对黛比;这似乎太过隐私。我抽出一张纸巾,擦擦鼻子,掩盖方才的停顿,可他们俩却像等待奖赏的小狗一样期待地看着我。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我别无选择,只能继续说。“嗯,”我把纸巾扔进垃圾桶,“大多时候,你懂的,他们会先从宠物下手。在他们年幼,差不多十一二岁的时候,会杀死小狗、小猫之类的小动物。就是,呃,实验。他试图找到让自己感觉不错的方法。然后,你懂的,家里的某个人,或者邻居,会发现死的宠物,然后叫警察逮捕拘留他们。”

“所以说有案底。”黛比说。

“嗯,有可能,”我说,“可如果他真按这个模式发展,他干那些事儿的时候肯定很小,应该会进少年教养院。所以案底会被密封起来,而你无法要求法官给你看系统里所有密封文档。”

“那就来点儿更好的建议,”德博拉迫切地说,“告诉我一些这里就能做的事儿。”

“黛比,”我抗议道,“我什么都做不了。”我又打一个喷嚏。“除了感冒。”“好吧,见鬼,”她说,“你难道就想不出什么提示吗?”

我看看她,又看看杜瓦蒂,越发觉得不舒服,心头还多了一丝挫败。“怎么想?”我问。

杜瓦蒂耸耸肩。“她说你就像某种业余分析仪。”他说。

我很惊讶,还有一点儿心烦。黛比对杜瓦蒂说了我的事儿。而我所谓的分析天赋可以说高度私密,它们源于我自身与那些像我一样反社会个体的第一手经验,可她却和别人分享了这些,这或许意味着她相信他。不管怎样,我现在进退两难。“啊,好吧,”最后我说,“马马虎虎。”11

杜瓦蒂摇摇头。“什么意思,是还是不是?”他问。我看向黛比,她竟然朝我傻笑。“亚历克斯不会说西班牙语。”她说。

“哦。”我说。

“亚历克斯会说法语。”她看着他,欣赏之情溢于言表。

我觉得更不舒服了,因为我犯了一个社交错误——假定一个生活在迈阿密、有古巴名字的人会说西班牙语——同时我也发现这是一条线索,告诉我为什么黛比会喜欢她的新搭档。出于某种原因,我妹妹上学时学的是法语,然而我们生活在一个用西班牙语比英语还普遍的地方,在这里法语还不如鸡长嘴唇更有用——连帮她应付城里日渐增加的海地语人口都做不到。那些人都说克里奥尔语,这种语言只比汉语普通话更接近法语一点点。

如今她总算找到一个志趣相投的人,而且很显然他们俩已经有暧昧关系了。我确信只要是一个正常人肯定能在我妹妹全新的快乐工作环境里感觉到两人与日俱增的浓情蜜意,但现在这个人是我,我感觉不到那些,只感到恼火与不适。“好吧,祝你好运。”12我说,“可就算对法官说法语,他也不会让你们打开一名少年犯的档案——更别说我们根本不知道该查哪个档案。”

德博拉眼中恼人的柔情消失了。“好吧,该死,”她说,“我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希望我能交好运。”

“你不用这么费劲,”我说,“我敢肯定他会再犯案。”

她盯着我看了许久,然后点点头。“是啊,”她说,“我确信他会。”她摇摇头,看了眼杜瓦蒂,走出房间。后者跟着她走了。我又打个喷嚏。

“祝你健康!”我对自己说。虽然这丝毫没让我感觉舒服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