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射(第4/8页)

“啊!”斯科特小姐叫道。

一个坚韧如皮革的巨掌捂住她颤抖的嘴巴。

过了一会儿,车子开走了。

第二天,奎因先生来找帕里斯小姐,他们慢慢地驶往东边的阿凯迪亚[注],附近就是优美的圣塔安妮塔赛马场。

“昨天晚上爱哭的凯瑟琳怎么了?”奎因先生问道。

“喔,我要她回牧场去。她是十点多一点走的,一个可怜的小女孩。你跟汉克做了什么?”

“我把他彻底洗脑后就带他回家。他在好莱坞寄宿公寓租了一间房间,一路上他都靠在我的肩膀上哭泣。似乎老约翰还踢了他的屁股,他因此萌生杀意。”

“可怜的汉克,这是我见过唯一一个老实的男人。”

“我也怕马。”奎因先生连忙说道。

“喔,你呀!你最可恶了,你今天连一次都还没吻过我。”

沿着六十六号美国国道,只有帕里斯小姐清凉的双唇才能令奎因先生免于发火。这条路的车速非常缓慢,在小路上更糟,仿佛南加州所有的人利用各式各样的交通工具——从农夫满是尘土的T型小车到电影明星的摩登汽车——都聚集到圣塔安妮塔来。看台上挤满了嘈杂的人群,像一幅蠕动的彩色马赛克。天空是蓝的,阳光是温暖的,微风轻轻吹着,跑道则是急速的。一场比赛已经开始,这些闪着亮光的动物,小巧、快速,而且聚集着人们的目光。

“真是跑障碍赛的好天气!”波拉叹道,抓着埃勒里一起走,“喔,那是宾,还有阿尔·乔尔森、鲍勃·伯恩斯……嗨……琼和克拉克还有卡罗尔……”

尽管帕里斯小姐的过度兴奋打断了进程,奎因先生最后还是全身安抵马场。他们看到约翰·斯科特心无旁骛地看着一个印第安人马房助手帮“危险”按摩柔软的前腿。斯科特的面无表情使得波拉不禁叫道:“约翰!‘危险’有问题吗?”

‘危险’没事,”老人简短地说,“是凯瑟琳。我们昨天为了哈利迪那小子吵了一架,她跑掉了。”

“胡说,约翰,我昨晚亲自把她送回家的。”

“她在你那里?她没有回家。”

“她没有?”波拉的小鼻子皱起来。

“我猜想,”斯科特怒道,“她是跟哈利迪那懦夫跑掉了。他不是男人,胆小的——”

“我们不能都做英雄,约翰。他是个好孩子,而且他爱凯瑟琳。”

老人固执地看着他的种马,过了一会儿他们走开,朝向他们的包厢而去。

“真奇怪,”波拉用害怕的声音说道,“她不可能跟汉克跑掉,汉克跟你在一起,而且我发誓她昨晚说要回牧场去。”

“别急,波拉,”奎因先生温柔地说,“她没事的。”不过他的眼神若有所思,而且有一点不安。

他们的包厢离围场不远。在预赛过程中,波拉不停地用她的双筒望远镜在人海中搜寻。

“噢,噢。”奎因先生突然开口,波拉这才感到周围发出如雷般的响声。

“‘扫帚把’,最受欢迎的马,被刪掉了。”奎因先生冷冷地说。

“‘扫帚把’?圣泰利的马?”波拉脸色苍白地瞪着他,“但为什么呢?埃勒里,这里面有些——”

“好像是因为它抽了筋,所以不能跑。”

“你认为,”波拉低语,“圣泰利是否涉及凯瑟琳的……没……回家?”

“有可能,”埃勒里说道,“不过我不能适应闪光的东西——”

“它们出来了!”

喊叫声撼动了看台。一列气派的动物从围场中出来。波拉和埃勒里跟着其他焦躁不安的群众一起站起来,伸长脖子张望。障碍赛的参赛者列队走到标杆处!

来的是“高岗”,它在两年前的马术比赛中最后冲刺时成了跛脚,之后就没有参加过比赛。这将是它的复出之战。消息灵通人士对它颇为轻视,公众似乎也都这么认为,因此它的赌注是五十比一。还有“战斗比利”“赤道”,带着嗡嗡作响的器械安详地阔步走来。还有“危险”!黑得发亮,庞大、气派。“危险”很紧张,怀蒂·威廉姆斯控制它有一点困难,马房助手也使劲拉它的马衔。

老约翰·斯科特,他的庞大身躯即使由这个距离看过去也不会认错,他从围场出来走向他骚动不安的种马,显然是要安抚它。

波拉喘着气。埃勒里迅速问道:“怎么回事?”

“汉克·哈利迪在人群中。那里!就在‘危险’正要通过的那一点上方。距约翰·斯科特大约五十英尺远。凯瑟琳没跟他在一起!”

埃勒里把她的望远镜拿过来找到了哈利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