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六 章 肌肤的背叛(第2/6页)

文代为了回答检察官的疑问,似乎有必要提起自己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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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她出生于千叶县的I町,是个小康的农家。二十四岁那年在别人的介绍下嫁到S町的商家。她的婚姻生活很悲惨。媒人嘴里推荐的老实木讷的丈夫,其实是有先天的精神衰弱,或许说是白痴会更陪当些。

夫家在豪宅一隅,另外为他们夫妻盖一间新居,可是对她而言那不是爱的新居,而是痛苦的监牢。

白痴丈夫一刻也不能离开她,而且沉溺于不分昼夜的怪异性生括,乐此不疲,毫不厌倦。尽管是白痴也有本能的忌妒心。他一方面沉溺于妻子的美貌、贪恋妻子的内肉体,眼底又随时浮现戒备的神色。她之所以无法逃离夫家,是因为夫家的人全部联手起来帮那个白痴儿子。

如果让好不容易迎娶来的美丽媳妇逃回家,毕竟有损他们的颜面。此外他们也认为只要时间一久,文代就会死心(千草检察官听着文代的故事,不禁产生奇妙的感慨。那是因为她很具体地说明过去的婚姻生活。可见和白痴丈夫共度的那一段时间应该在她身心烙下很深的伤痕才对?

检察官再次看着文代丰满的身体,脑海浮现的是未曾谋面的白痴丈夫和瘦小的尸体交相和她缠绵的景象。真是失礼的想像,检察官自己也觉得很可耻,但又觉得这想像似乎具有某些意义。)文代终于能逃回娘家,是因为丈夫被怀疑纵火,警方来家里调查时的事。虽然不久便确认丈夫的无辜,但她已一去不回。确定离婚时,她那年二十五岁。不到一年的婚姻生括,对她来说竟像是结束了漫长的一生。

城崎达也提出再婚的要求,刚好也是在这个时期。媒人是I町的教育委员,也是达也的小学同学。

“所以,”检察官问:“你以前就认识城崎先生?”

“没有。我先生是N村的人。根据当时人家告诉我的,城崎的太太在前一年因车祸过世,两人没有小孩。他劝我与其留在乡下被说闲话,不如到东京去吧......昭和二十六年秋天,正好是他前妻过世满一年。”

“于是,”检察官往后推算年龄,“你二十五,你先生三十......”

“三十八。我母亲一开始也反对我嫁给大我十三岁的人......”

文代决定无视于年龄的差距,城崎也答应不在意她的过去。城崎提议彼此一起从这个婚姻生活重新出发,不如将昭和二十六年以前的事从两人的生活中一笔勾销吧!而且他也彻底执行了。

“他的这份心意很令我高兴。我先生在我嫁过来之前,已先将前妻的东西都处理掉,包括相簿什么的也都烧了,甚至之前住的家也卖了,现在这房子是结婚典礼前买的,所以在这个屋子里没有任何昭和二十六年以前的东西。我先生也不会跟我提起,而我也从来都不想问。”

“你知道你先生以前的住处吗?”

“应该是在本乡的汤岛吧。我记得曾听他提起之前的家附近有石川啄木(注:石川啄木,诗人、小说家。岩手县人【1886-1912】,著有《一把沙》、《悲伤的玩具》等。)租过的房子。”

对城崎文代而言,她的丈夫只存在于昭和二十六年之后。她很感谢丈夫对她的这份心意。城崎磨灭和前妻的过去,除了为了重新开始这一段婚姻生活之外,是否还有其他隐情?

他想逃离过去的某个时间点,或者应该说是某个事实。但他的逃避终究没有成功,他和过去面对面了,因而招致杀机,是这样的吗?

“不好意思,”检察官中断思考,开口问道。“有关你先生的女性关系,你之前有没有发现什么?”

“没有。”文代抬起眼睛。“以我先生的个性是不会做那种事的。”

检察官看着文代注视自己的眼睛。她的目光显得微热湿润,检察官不禁感到有些尴尬。

(真漂亮,这个女人才三十六岁呀。)“夫人,”检察官提出最后的问题。“昨晚想要进入你们家的男人不是西田住男吗”

“不是。”

“你能在法庭上作证吗?”

一时沉默了下来,检察官耐心地等着,之后文代才轻声却坚定地回答:“我可以。”

“可是你们家帮佣看见了。”

“我想她看错了。”

“玄关的门是帮佣开的,而且警察也拿出手电筒照亮了。夫人在耶一瞬间应该没看见才对”

“当时我跟帮佣一起在厨房准备客人喝的饮料,帮佣听到声音,要我跟她一起到 玄关查看,所以我们几乎是同时看到的。”接着又紧盯着检察官的脸问:“为什么那个人非得是西田老师不可呢?”

检察官一边苦笑一边将照片收进口袋站了起来。

“是没有理由非得是西田老师不可,但是夫人,”检察官正面迎接文代的视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