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足迹之谜(第2/4页)

在距离仰面而卧的尸体三米来远的地点,发现三个已经板结的足迹。地皮被踩硬了,这证明有人曾相当长时间地站在那里。在这个地点的对面。大约五米远,又发现有一平方米左右范围的枯枝被折断、草丛被践踏。勘验人员推测:在这里,凶手猛击被害者,被害者晕倒了;后来他摇摇晃晃地逃到尸体所在的地点,凶手从背后又击了一两下,然后掐住脖子,把他扼杀。有两个鞋印互相迭压。是在五米距离内走来走去。

一个人在杀害另一个人。还有一个人在旁边五米远的地方观看。吸着烟。在这片湿地当中,到处是倒毙的乌鸦。汗水淋漓的勘验人员作出以上结论。想像一下那种凄惨的情景,谁都会面无血色。

28日晚上,势良拿着熊本县警鉴定科留下的现场勘验结果和解剖分析报告,来到木田医院。他详细地说明之后,扭歪着满是尘土的脸,说:“形势所迫,搜查本部总算确定方针啦!”

“你说的方针,是搜寻古前要藏和他的助手吗?”

“木元又次在早栗目击了两个人,正是他们暴露了。当然,木元又次、岩见金藏都是从远处望见的,并没看清楚,但宇津美庄的老板和艺妓兰子却把那两个人看得一清二楚。在他们的印象中,有一人与来栖追查的走私帮党羽的外貌相符……你难道不认为这二人是罪犯吗?”

“等一下,问题是结城宗市被害案件的搜查方法,听起来好像本部还很犹豫哩。”

“不,我刚才说的是署长的意思。署长在熊本挨了一顿申斥,非常恼火。他一想到让走私头目漏了网,就特别窝心,所以回来以后,一直把此案和搜捕杀害结城宗市的凶手放在一起考虑。不过。我的材料也是促成这种倾向的原因。署长可是个急于求成的人哪……”

说着,势良搔了搔头皮。

“那位署长历来如此。但搜查只能一步一步地积累事实;一开始就认定某人是嫌疑人,然后再去搜罗事实,这是最要不得的。现在是处于扎扎实实地填补疑点空白的阶段。”

“我也那么想。”

“这么说,你我心中都有点数啦!”木田微微一笑,“足迹只有三个,看来我的推测不对喽。”

“木田兄,你是想在这一伙当中嗅嗅结城郁子吗?”

“就算是吧。如果不是郁子,那就是别的女人,总之是伽南香的主人。”

“我看你是陷进香水里啦。其实,对郁子的怀疑,我也向署长报告了。”

“他怎么说的?”

“他认为你的推理有一定道理,但是,说郁子8日以前在水潟出没过,那就怪了。首先,她的丈夫宗市就住在汤王寺,要是碰上,岂不糟了。”

“并不是唯独汤王寺有旅馆,日奈久、人吉也都有哇。”

“那倒是,不过,你的见解难以令人信服……我怎么也想象不出郁子会是宇津美庄那二人的同谋。”

说完,势良咬着嘴唇,目不转睛地注视木田的面孔。

“先不说是不是同谋。把结城郁子放在嫌疑人一侧分析,不是毫无道理的。东京后来有什么通报吗?”

“一点儿也没有。”

“喂,你说,郁子突然去向不明的原因何在呢?而且正是丈夫失踪的当口。是她请求水潟署给寻找丈夫下落的呀!她回到东京,从此就没信儿了……真是个混帐女人!万一我们发现了活着的宗市,即使想告诉她,也不知往哪里通知呀?就算有必须对任何人都保密的事情,也应该把迁居的地址告诉已委托探听她丈夫消息的我们呀,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吗?”

“……”

“我卡住的就是这儿。她来水潟的时候,独自在车站下了车,我替你去接她,一见面我就吃了一惊:作为月薪不高的保健医生的妻子,她的穿戴未免太华丽了。而且,她说话的声音很古怪,显得非常世故。我觉得很蹊跷,有一种她不是个普通女人的感觉。”

一直默默听着的势良反驳说:“我把她只看作是一个位漂亮的妻子。署长也特意将郁子叫到房间里问了些情况,可她万万没想到丈夫被杀了。”

“署长和你都有点不正常啊。相信一封掺和眼泪的信,便托我去接站,假如那个女人是嫌疑人,你们二位就都该撤职了。”木田不高兴地说。在他的脑海里又浮现出郁子那张高鼻梁、沉静而忧郁的面庞。正好十天以前,她曾低垂眼帘、彬彬有礼地坐在势良此刻坐着的位置。木田也想起了她说“我喜欢木犀呀”的声调。

这个女人会和在怪鸦成群的山里杀害她丈夫的人相勾结吗……木田的自信也动摇了,郁子其人仿佛是在扑朔迷离的幻影之中,就好像隔着毛玻璃的照片,看去模糊朦胧。

“你从那天晚上睡安稳过吗?”势良换了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