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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松宫他们跑完了所有被分配下来的住户时,已经是晚上了,两人包里放满了装有采集来的青草样本的塑料袋。

松宫自己也不清楚他们此行是否有所收获,走访过的所有家庭中,似乎都没有住着一个看上去会杀害小女孩的人。在他看来,每个人都是如此平凡,虽然生活条件多少有些差异,但是他们都在努力地过着每一天。

“不会在这个街区。”松宫一边走向巴士路一边说,“也只有变态狂才会干那种事,比如那些有着扭曲的性取向的独居单身汉。你想想,他可是突然把正在走路的女孩子拖进车里就地劫持了。虽然我不知道他准备干什么肮脏的勾当,可一般情况下总会想尽量逃得远一点吧?然后他在不知什么地方把人杀了之后,又回到这个街区弃尸,为了使我们以为凶手就住在这个街区。这么分析的话,凶手就不会是这个街区里的居民。我的推理有问题吗?”

走在旁边的加贺没有说话,他低着头,表情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恭哥!”松宫叫了他一声。

加贺终于抬起头来。

“你没在听我说话吗?”

“不,我在听。我懂你的意思了,这假设听来也不算牵强。”

这种兜圈子的回答方法令松宫感到急躁。

“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加贺苦笑了一下。

“我没什么可说的,我说过,辖区的人只是遵照一科的指示行事。”

“你这种说法听来令人光火。”

“我这话没有冒犯你们的意思,如果让你听着不舒服,我道歉。”

二人来到巴士路上,松宫刚想叫一辆出租车,加贺却先开口了。

“我想去个地方。”

正见到一辆空车而把手举到半空的松宫急忙放下了手。

“你想去什么地方啊?”

加贺犹豫了一下,或许是觉得瞒不过松宫,叹了口气后作了回答。

“有一户人家挺令我在意,我想去调查一下。”

“是哪家?”

“姓前原的那家。”

“前原……”松宫从包内取出档案,看了看住户列表,“是那户人家啊,就是有个痴呆老太太的吧,你怎么会在意起他们来了?”

“说来话长,而且我也是刚开始思考。”

松宫放下档案,盯着加贺的脸。

“辖区的人不是遵照一科的指示行事的吗?那你也别对一科的人隐瞒什么事。”

“我倒没有要隐瞒的意思。”加贺表情困惑地用指尖挠着长有络腮胡的脸,耸了耸肩膀,“好吧,不过我们很有可能会白跑一趟。”

“我可完全没意见,他曾经告诉过我,白跑得越多,调查的结果也就会有相应的改变。”

那是隆正说过的话,松宫想看看加贺会摆出一副什么样的表情,就窥伺着他的脸,然而对方却一言不发地走着。

松宫跟着加贺来到了银杏公园,虽然警方已经解除了一般人禁止入内的限制,不过公厕周围仍然围着绳子。一点儿也感觉不到有人的气息,天黑自然也是原因之一,但更重要的或许是因为案子的事儿已经传开了。

加贺跨过绳子,走近厕所,然后驻足于入口处。

“凶手为什么要在这里弃尸?”加贺站着问道。

“这个么,夜里的公园不容易被人看见,天亮之前也不用担心尸体被发现,大致上就是诸如此类的理由吧。”

“可是到处都有不易被人发现的地方,就算不是去深山老林,只要到和这儿邻接的新座市,就能找到很多一段时间内不会有人踏入的草丛。如果扔到那种地方,尸体应该会更晚被发现才对,为什么凶手没有想到呢?”

“我刚才不是说了吗?他是为了嫁祸于这个街区的人。”

但加贺侧着头说:“真的是这样吗?”

“你觉得不是?”

“对凶手来说,使尸体难于被发现要比进行你所说的那种伪装更有利。因为这个案子一开始还有绑架案的可能性,所以警察也不敢公开行动。”

加贺缓缓地将脸转向松宫。

“我的想法是,凶手是在无可奈何之下才把尸体扔在这里的。”

“无可奈何?”

“对,凶手别无选择,尽管他想弃尸于更远的地方,但他没有那种手段。”

“手段……你是指汽车?”

“没错,凶手不会开车,或是他没有车。”

“是吗?我倒觉得这不太可能。”

“为什么?”

“你想,如果没有汽车他就无法作案了,光是搬运尸体就没辙。他难道是抱着尸体来到这里的吗?就算是小孩子,也有二十公斤以上啊。而且尸体是装在纸板箱里的,那个箱子还相当大,要抱着走是很难的。”

“纸板箱这一说法是不是来自尸体身上的泡沫塑料颗粒?”

“嗯,所以才推测凶手是使用了包装家电的空纸板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