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一口(第13/15页)

“哦,我们也进步缓慢,检查、调查,我们得——”

“一步一步来。”她打断了他的话。

“没错,一步一步来。不管我可以继续调查这件案子,还是我马上就要被调回去,都得一步一步来。这周末也许他们就会把我调回爱丁堡了。”

“那么一开始他们干吗要把你调到伦敦来呢?”

侍应生走过来收拾桌子,雷布思靠在椅背上,用餐巾擦了擦嘴。

“先生,想要点咖啡或者其他酒水吗?”

雷布思看了看丽莎。“我想来杯白兰地柑橘酒。”她说。

“我要咖啡就好,”雷布思说,“不,等等,管他的呢,也给我来一杯白兰地柑橘酒。”侍应生欠了欠身子走开了,手里端着沉沉的餐具。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约翰。”

“哦,答案再简单不过。他们以为我能帮上什么忙,我原来在爱丁堡破过一起连环谋杀案。”

“真的吗?”她向前倾了倾身子,手掌压在铺着桌布的桌子上,“给我讲讲。”

他把整个过程告诉了她,故事很长,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告诉她那么多相关的细节——她没有必要知道那么多细节的,而且,或许如果他对面是其他心理学家的话,雷布思也不会说得这么具体。她会怎么看他?她会不会在他的性格中发现某种变态或者偏执症的迹象?但是现在她的注意力完全放在他身上,所以他把自己能够想到的都描绘出来,好更加享受这种被她关注的感觉。

他们又喝了两杯咖啡,结了账,在这个宜人的夜晚走过莱斯特广场,穿过查令十字街,走进圣马丁巷,沿着长亩街向科文特花园走去。其间,雷布思一直在给丽莎讲他办的连环谋杀案。他们在科文特花园散步,大部分时间仍旧是雷布思在说话。他停在三个并排的电话亭前,感到十分好奇,因为电话亭里面每一寸地方都被贴满了一种白色的贴纸,上面写着:严格的纠正措施,法语课,普通及高等测试专家,电视片子,狂野、放荡、上我,性虐密室,大波金发女郎——所有的贴纸上面都有电话号码。

丽莎也看了看这些贴纸。“每一个人都是心理学家,”她说,“约翰,你刚才讲的事情真的是太精彩了。有人把这个案子写成故事吗?”

雷布思耸耸肩。“一个报纸记者写过几篇文章,”吉姆·史蒂文斯,上帝,这个记者是不是也搬到伦敦来了?雷布思再一次想起来早晨莱姆递给他的那个报纸,没有消息来源的小报故事,雷布思心里想着。

“这样啊,”丽莎说,“但是有没有人从你的角度来写这个故事呢?”

“没有,”雷布思觉得丽莎看上去对这个案子很有想法,“你想把我也作为案子研究对象?”

“也不一定,”她说,“哈,我们到了。”她停了下来。他们站在一个狭窄的、有着人行横道的小街上,面前是一家鞋店,街道的店铺上面是两层的公寓住所。“我就住这儿,”她说,“谢谢今晚的陪伴,很愉快。”

“谢谢你请我的晚餐,好吃极了。”

“没什么。”她突然安静下来,他们俩之间只有两三步的距离,雷布思换了个重心。“你能自己找到回去的路吗?”她问,“要么我给你指指路吧?”

雷布思看了看街道的两端,他有点弄不清楚了,他刚才并没注意他们都路过了什么地方。“哦,我没问题。”他笑了,她也笑了,可是并没说话。“那么,就这样了吗,不请我喝杯茶或者咖啡什么的?”他坚持道。

她会意地看着他:“你真的想喝咖啡?”

他看着她。“不,”他承认,“其实没那么想。”

她转过身背对他,把门朝着鞋店一侧打开了,鞋店宣传自己擅长手工制作非皮质的鞋。通向公寓的门旁边有一个电话门铃,上面写着六个名字,其中一个写着“L.弗雷泽”,并没有写“博士”。不过接着他便觉得,她可能不希望人们把她当作医学医生,总是来打扰她,应该是这样吧?有时候这种资质还是藏起来不被人看到比较好。

丽莎从门锁上拔出钥匙,楼梯间亮了,房子是普通的石质结构,被刷成矢车菊蓝色。她转过身面朝着雷布思。

“好吧,”她说,“既然你不想要咖啡,那么你最好还是上来……”

后来当他们一起躺在床上,丽莎一边抚摸着雷布思的胸口一边对他说,她觉得人们玩的那种游戏很没有意义,找尽各种借口,直到他们承认,其实自己想要的就是做爱。

所以她带雷布思进了自己位于鞋店上面的公寓,进到昏暗的卧室,脱下衣服,双膝弯曲在前,跪在床上。

“那么……”她说。于是雷布思也脱了衣服,和她一起上了床。现在,她躺在床上,两只手向头顶伸过去抓着床栏杆,外面路灯的光照进来,她的身体很昏暗。雷布思的舌尖在她的双腿内侧游走,接着向大腿内侧更深的地方探索,她的双腿很柔软。丽莎闻上去有一种茉莉花的香味,可实际上这种味道却像是某种香气更浓郁的花儿。一开始雷布思有点不自然,他的身形已经开始走样了,可是她的却处于一种良好而健美的状态。(后来她告诉雷布思,她经常打壁球、游泳,并且总是严格控制饮食。)他的手指摩挲着丽莎身体的其他部位,她胸部靠上的皮肤有一些松弛,胸部两侧和颈部有一些皱纹。他低下头看见了自己开始长肉的胸膛,腹部还是有一些肌肉的,但是也有不少赘肉;他的身体并不柔软,已经开始有老化的趋势了。壁球和游泳,他也得做点练习了,参加一个健身俱乐部什么的,这种地方爱丁堡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