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天(第17/17页)
“花的时间够长的。”他自言自语地说。他从旁边的爱尔兰人身边经过时,见一个人正倚在另一个人身上。
“如果他圣诞节早上死了,”他大声说,“那可真是……”
要离开酒吧有两条路可走:一是通过酒吧正门,二是经过旅馆接待处。雷布思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就选了第二条道。他从大厅经过的时候,从旅馆旋转门里进来两个人。他先是认出了走在前面的那个人——那天给安德罗波夫开车的人。
另外一个是安德罗波夫本人。他也看见了雷布思,眯了眯眼睛,似乎在想自己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个人。走到对面的时候,雷布思冲他们微微鞠了个躬。
“我以为你们都回国了呢。”他说,听起来就像唠家常一样。
“我还要待几天。”果然一口纯正的英语,一点口音都没有。雷布思看得出来,安德罗波夫还没有想起来他是谁。
“我是卡弗蒂的一个朋友。”他解释说。
“哦,想起来了。”安德罗波夫的司机就站在雷布思旁边,两手在胸前紧握,双脚呈八字站着。他是司机,也是保镖。
“接下来这几天,”雷布思问安德罗波夫,“你是办公事还是游玩?”
“我一般觉得办公事本身就是一种乐趣。”听起来,这句话他已经说过无数次了,每次都能引起一阵大笑。雷布思也很配合地笑了。
“你今天见到卡弗蒂先生了吗?”他最后还是开口问了。
“不好意思,我好像忘了您叫什么名字了……”
“我叫约翰。”雷布思告诉他。
“那您和卡弗蒂什么关系……”
“安德罗波夫先生,我还想知道您和卡弗蒂是什么关系呢。”雷布思觉得自己被对方看穿了,“跟名人、伟人交往一下也不错。各个种族的政客讨好、奉承你,他们有着不同的信仰……不过当你遇见像卡弗蒂这样的职业罪犯时,棋逢对手,可就得注意了。”
“你是在国会工作吧,”安德罗波夫戴着手套,伸出一个手指说道,“当时你就在宾馆外面。”
“安德罗波夫先生,我是个侦探。”雷布思出示了自己的委任证,安德罗波夫接过来查看了一下。
“警官,我做错什么事了吗?”
“大约一个星期前,你和吉姆·贝克韦尔还有莫里斯·杰拉尔德·卡弗蒂有过一次谈话。”
“那又怎样?”
“酒吧里还有个诗人,叫托多罗夫。他离开酒吧不到20分钟就被人谋杀了。”
安德罗波夫点了点头,“还真是悲剧!警官,这个世界上诗人真的很奇缺。确实是,他们都是‘不被赏识的立法者’。”
“我得说,他们在立法部门还是有一定竞争力的。”
安德罗波夫就当没听见他的话,转移了话题,“有几个人告诉我,说你们警局正在调查亚历山大被杀一案,而且你们认为这不是一起简单的街头袭击案。那么,警官,请告诉我,您觉得事情的真相是什么?”
“等我到了警局再告诉你真相。安德罗波夫先生,您愿不愿意跟我到警察局走一趟,和我们谈谈?”
“警官,我觉得你从我这里得不到什么有用信息。”
“我相信你说的是真的。”
“来,听我讲讲我的想法。”安德罗波夫向前走近一步,他的司机也上前一步,“警官,‘找到那个女人’。”
“什么意思?”
“你不懂法语吗?”
“我知道这个词的意思。我只是不确定您到底指的是什么。”
“亚历山大·托多罗夫在莫斯科也小有名气。他曾被人指控行为不当,被迫辞去了教师一职。女学生你是了解的,当然越年轻越好……不好意思,我得走了……”安德罗波夫说着,向门外走去。
“又要去找你那些狐朋狗友吗?”雷布思猜想。安德罗波夫没理会他的话,而是继续向外走去。倒是那个司机,觉得不能给雷布思好脸色,瞪了雷布思一眼,仿佛在说:小心点,别让我哪天在小胡同里……
雷布思也瞪了他一眼,同样意味深长,充满恶意:小子,你,还有你老板,你们早就上了我的黑名单了。
他走出酒吧。夜间,外面的空气真清新,他觉得自己不如走着回家。他的心跳加速,嘴唇发干,热血沸腾,走了没几百米,就碰见一辆出租车,于是拦了下来。
[1]英国少数民族,大多使用英语和盖尔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