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天(第6/17页)

麦克法兰还没来得及回答这个问题,又来了一个人,和雷布思、克拉克两人一样戴着胸牌,表明他也是个来访者。

“梅根,”他慢吞吞地说,“我在前台看到你了。没打扰你们吧?”

“没有,”显然,梅根总算松了一口气,“我给你要杯咖啡吧,斯图亚特。”然后,她对雷布思和克拉克说,“这是斯图亚特·詹尼,在阿尔贝纳奇第一银行上班。斯图亚特,这两位是负责处理托多罗夫案件的警官。”詹尼先和他们握握手,然后拉过来一把椅子。

“我猜你俩都是委托人。”他笑了笑说。

“考虑到我的财务状况,”雷布思告诉他,“我是赞成竞争的。你应该为此感到高兴。”

詹尼脸部抽动了一下。他的风衣一直搭在一只手臂上,现在才展开搭在自己腿上。“那场谋杀案很残忍。”他说。当时,麦克法兰在柜台前排队呢。

“是啊,残忍极了。”雷布思回应道。

“一听麦克法兰小姐刚刚说的那番话,”克拉克补充道,“我猜她之前已经和您谈过这件事了。”

“今天早上我和她聊天时凑巧谈到了这件事。”詹尼一边说,一边用手摸摸他那头金黄色头发。他脸上有些雀斑,皮肤呈粉色,这让雷布思想起了年轻时的科林·蒙哥马利。詹尼的眼睛和他的领带一样都是蓝黑色。他似乎认为有必要对刚才的问题作进一步解释。“我们早上是打电话谈的。”

“你和这些俄国游客之间有什么关系吗?”雷布思问。詹尼点点头。

“探长,FAB从来不会拒绝潜在客户。”

大多数人都用FAB这几个字母来指代阿尔贝纳奇第一银行。这个术语挺煽情的,不过指代的银行却是最大的雇主之一——或许也算是苏格兰最盈利的公司了。电视广告宣传FAB是个大家庭。那些广告大多都拍成了迷你肥皂剧。该银行的全新企业总部——尽管外界极力表示反对,还是建在了绿带之土上——犹如一座微型城市,设有商场和咖啡厅。员工可以在那里做头发、吃晚餐。他们可以去健身,也可以在公司的九洞高尔夫球场上打几杆球。

“假如你需要找人处理透支问题的话……”詹尼一边说着一边将名片递给了雷布思。麦克法兰看到后大笑起来,然后将黑咖啡递给了詹尼。雷布思在想这个人真有意思:他和麦克法兰的看法一样。但是,他敢肯定假如詹尼在外招待重要客户的话,不管客户点什么单,他肯定都会要一样的。一两年前,位于图里艾伦堡的警察学院开过这门课程:移情面谈技巧。你在质问证人或者犯罪嫌疑人时,一定要努力找到自己和他们的共同之处,必要的话还可以撒谎。雷布思从来没特意想过使用这一技巧,但是他能看出这种技巧詹尼用起来很是得心应手。

“斯图亚特真是恶习难改啊,”梅根说,“我告诉过你该怎样推广业务吧。这样做太不道德了。”但是,她说话的时候面带微笑。詹尼也咯咯笑了,同时还是把名片塞给了雷布思和克拉克。

克拉克开口了,“詹尼先生说你俩曾谈到过亚历山大·托多罗夫。”

梅根·麦克法兰缓缓点头,“斯图亚特是都市重建委员会的顾问。”

“我觉得FAB不应该支持民族主义,詹尼先生。”雷布思说。

“我们在这个问题上完全保持中立,”詹尼强调道,“探长,都市重建委员会总共有12名成员,代表5个政党。”

“你今天和他们多少个人通过电话呢?”

“目前为止,只有梅根一人,”银行家承认,“不过现在还不到午饭时间呢。”他假装看了看手表。

“斯图亚特是我们的3I顾问,”麦克法兰说,“3I指的是对内投资举措。”

雷布思没在意这句话。“詹尼先生,是麦克法兰小姐特意请你来的吗?”他问。他见詹尼看了看梅根,就什么都明白了。他的目光转向麦克法兰小姐,“哪个商人?”

她眨巴眨巴眼睛,“什么?”

“哪个商人比较关注亚历山大·托多罗夫呢?”

“你问这个干吗?”

“为什么不告诉我呢?”雷布思故意扬起眉毛。

“探长把你逼得走投无路了,梅根。”詹尼害羞地笑着说。梅根瞪了他一眼,但是面对雷布思时,她马上和善了。

“谢尔盖·安德罗波夫。”她说。

“以前有位苏联领袖就叫安德罗波夫。”克拉克说。

“他俩之间没什么关系。”詹尼告诉她,说罢喝了一小口咖啡,“在总部,人们都习惯叫他斯文加利。”

“为什么呢,先生?”克拉克显得很好奇。

“因为他收购了大量业务,将自己的公司打造成了全球大型公司,并争取到各大董事会的支持,还有他运用的各种策略以及战术……”詹尼滔滔不绝,好像一天都讲不完似的。“我敢肯定,”他说,“斯文加利是大家对他的一种爱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