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转的窃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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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榊原!”长良冈还没弄清对方的来意先得救了似地喊了一声,眼下他最希望在自己身边的人突然出现了。

“你来的正好。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的?”长良冈差一点要上去抱住榊原了。

“我来得并不好。”榊原面带冷笑着看他原先的雇主。他在思想上早已切断了“主从关系”,可长良冈却还没有意识到。

“是谁告诉你的吧?”

“可谓是蛇钻窟窿蛇知道吧,找您还用费多大劲?”其实他是从秘书科长那儿打听到长良冈的下落的。他估计长良冈不会把他和榊原的底细告诉秘书科长,果然叫他猜中了。秘书科长听说榊原有急事要找经理,毫不怀疑地把长良冈的在处告诉他了。

“不管怎么说你还是来得太好了。出大事啦!”

“大事?怎么能不出事,我今天就是为问个明白才来的。”

“调查是你的职责吧?刚才中条希世子来过了。”

“中条希世子?哈哈,您不用跟我打马虎眼。”

“我跟你打什么马虎眼,那人很象中条希世子。”

“先不说这个吧,你为什么袭击船坂?”

“船坂?船坂是谁?”

“我希望你不要装糊涂。”

“我装什么糊涂,什么船坂、袭击,我一点印象都没有。不会是你搞错了吧?”长良冈总算看出他和榊原的对话谈的完全是两码事。

“你说我搞错了?跟我装什么蒜?我的一个忠实部下差点送了命,至今还躺在医院里生死未卜。”

“你那个叫什么船坂的部下我不认识,你向我介绍过吗?”

“还用我介绍?你派人一查不就查出来了?”

“我派谁去调查?我的秘密调查机关全由你一个人管着,难道我会请外人来调查自己的调查机关?”

长良冈这一句反问使榊原想起自己对长良冈怎么找到船坂的这个问题没仔细分折过。因为自己受了长良冈的“流放”,唯一的“日本窗口”又遇到交通事故受了重伤,他就直接把它和长良冈的意图连在一起了。

可是船坂是榊原的秘密助手,他没有让船坂和长良冈直接接触过。长良冈要发现船坂并不那么容易,而且他杀了船坂也没有多大的意思。莫非这是个把榊原引回日本的圈套?

可是长良冈对自己又似乎毫无戒备之心。敏感地看出榊原表情流露出来的犹豫后,长良冈紧紧追上一句:

“你那个叫船坂的部下的事回头再慢慢谈吧,你先看看这张照片。这是你来以前一个自称是中条希世子的女人拿来的。”

榊原一看长良冈拿过来的照片顿时脸色一变:“这……”

“是张不得了的照片吧?要是把它往四处一撒我们还怎么收场!”

“你说是一个自称中条希世子的女人拿来的?”

“是的。”

“那是麻野有纪子!”

“这个姓麻野的是什么人?”

榊原并没有向长良冈详细报告过他委托他去干的事情的细节。

“是深谷克已的未婚妻,长得有点象中条希世子。”

“这么说深谷把这么一份可怕的材料交到未婚妻手里了。”

“只能这样认为。我们在受到深谷的恐吓的时候也没想过他手里可能有什么材料。可是细川清惠太性急,没查清楚就把他杀了,所以也就无法知道深谷手里到底有什么材料捏着。如果他把东西托付给了别人,可能性最大的就是放在未婚妻手里,可是这只是怀疑,而且一直我不到机会,想不到她今天拿出来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她为什么要等到今天才拿出来。从未婚妻的心里分析,她在知道恋人被杀后马上会把东西交给警察的。”

“也许是因为她当时对深谷的死还没有怀疑。不,等等,如果深谷把这东西交给了未婚妻,这说明他已经意识到了危险,那他一定会告诉未婚妻,如果他出了什么事,赶紧把东西交给警察。深谷说不定是把东西交给了其他人。”

榊原忘了自己到这个房间里来的目的。他来的时候已做好了准备,如果长良冈态度不善,他就跟他来硬的,可如今共同的敌人一出现,使他们又一次形成了“主从”关系。就榊原看来,他这不是为了主子,而是因为不摸清敌人的来龙去脉,对他自己来说也是一种危险。

“其他人?这个人又是谁呢?”

“对了!一定是那家伙!”

“那家伙?你是说谁?”

“一个叫山名真一的人,这是个最近才总算冒出来的人物,很有点不好对付。”

榊原省略了发现山名以前的一概情节,只把他很有可能藏着深谷的底片一节说了。

至此榊原已确信吓喝久高的照片和现在送到长良冈手里的照片是出于同一胶卷的。这个推测在当初久高给他看那张照片时已隐隐出现过。如果摄影者朝着同一方向不住拍摄,很有可能把就在久高附近的凶杀现场镜头也拍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