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到报复的受训者(第2/5页)

“抓住短处,指的是什么?”

负责听取情况的警官,觉得这个措词有些刺耳。

“那个教练很严厉,外号叫鬼松。要是新人说不争气的话或是发牢骚,就会毫不留情地严加管束。我认为他是不愿意在教练面前示弱。”

“但是,生病就没办法了吧。”

“鬼松常说:学生时代是在人生的拳击场外边做准备、受训练的时期。人生的正式比赛今后才开始。拳击家走上场子后能说自己生病了吗?精神上松弛才会在接受训练时生病。所以就形成了一种身体有点不舒服也硬拼的气氛。”

在警察学校体验过严酷的斯巴达教育的警官,能够理解上述情况。他一方面觉得这是够严厉的,但又知道,对新人的训练理应严厉到这个程度。

但是三桥的家族接到通知后,却提出了出人意料的申诉。他们说:

“新一准是被人拿训练当口实暗害的。希望给好好调查一下。”

作为家族,有这样的情绪也是很自然的,但是训练方面没有足以断定为犯罪或过失的状况。

然而遗族态度强硬。富士吉田警察署的一位姓永川的刑警负责调査这一事故。他向三桥新一的父亲问道:

“你说令郎是被杀害的,有什么裉据吗?”

父亲竖持说:

“我儿子准是被杀害的。”

他的表情郁闷阴沉,好象隐藏着什么东西。

“那么,根据呢?我明白你失去令郎的悲哀,但是单凭这一点是不足以指责有人杀害了他的。”

父亲出乎意料地说:

“儿子是遭到报复的。”

“报复?你指的是什么?”

永川的神色变得严峻了。他觉得,隐藏在父亲那深重悲哀底层的东西,即将露出来了。

“说实在的,那个姓乘松的教练,对我儿子怀恨在心。”

“请详细地说一说。”

倘若管训练的教练和死去的受训者之间有着宿怨,那就不能把这作为单纯的事故而置之不问。

“去年五月,新一开车撞死了乘松的孩子。乘松的孩子突然蹿到车子前面来,所以没来得及躲闪。准是记这个仇,借训练的机会报复的。”

“是车祸的被害者的父亲凑巧就在令郎被采用的那个公司工作着吗?”

“我们起初也不知道。再也没想到凑巧会有这样的事。可是儿子死后,我们发现教练姓乘松,就有些疑心,一查,果然是我儿子轧死的那个被害者的父亲。新一入公司的事使乘松喜出望外,他大概一直在伺机报复。”

“可是在训练的过程中杀害某一个受训者,是不可能的吧。”

“受训者完全听凭教练的摆布。训练起来,随便怎么严格都可以。我认为是乘其他受训者没看见,巧妙地把他杀害的。请您务必再好好查查吧。照这样,儿子真是死不瞑目啊。”

父亲眼泪汪汪,几乎下跪般地申诉着。

2

永川姑且做了一番调查。他先查了当时的报道,确认三桥新一的父亲所说的事故真正发生过。三桥一度逃走,但随后就向警察报告了,所以仅仅被问以工作过失的责任。

永川根据上述事实又跟乘松见了面。乘松的正式职称是厚生部①新人教育科科长。

①厚生部即福利保健部或卫生福利部。

乘松神色惊愕地说:

“说我是报复,这可是无理的诬赖。我注意到三桥新一君那副样子有点奇怪,甚至骑着自行车一直陪他跑来着。没能看出他积劳到那个程度,作为教练我是有责任的。唯独三桥君垮了,但是其他受训者都没事儿,从这一点也应该看得出并没有硬逼他们。”

“三桥君的家族说,你对他格外严厉。”

“这是胡说八道。有这么多新人参加培训班,而且教练又不是我一个人,哪里做得出这种事呢?被害者的父亲刚巧是教练,所以他才说这样荒谬的话,如果说我并不由于儿子被轧死这事而恨他,那也是瞎话,但我并不想因此就报复。报了仇,孩子也不可能复活呀。”

“三桥新一君是偶然入了你们公司的吗?”

“我不知道他是抱着什么样的动机入我们公司的。可我发现他在培训班里,倒也吓了一跳哩。”

“三桥君目前还是缓期执行的身份,难道公司不晓得这个事实吗?”

“我负责教育工作,不了解人事科的情况,可我认为,录用时,对他的经历还是大致做了调查的。公司明明知道,可是考虑到这不是行凶或犯了刑事罪,所以就录用了呢,还是调查时遗漏了这一点呢,不问问人事科就很难说了。关于录用他的事,我丝毫也不了解。”

“你没有告诉公司这事吗?”

“没告诉。这么做,一点意义也没有嘛。”

假若这是国家机关职员的话,调查经历后,对那些缓期执行者一概不予录用,但是民间公司没有那么挑剔。倘若不调查身世,就不明白对方受没受到过奖惩,但即使调查了,也未必能搞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