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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也不知道该说不该说……就像是在吵架一样。我也觉得偷听人家说话不好,不知道该怎么办,最后还是鼓起勇气拉开了纸门。我一开门,里头的客人立刻就不说话了。在我摆茶水的时候,他们都很尴尬,好像在等我出去一样……”

“请等一下!您在走廊里有没有听见他们在吵什么?”

“说话的主要是找上门的那两位客人,我也只听了一部分,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好像说了什么‘自说自话逃到这儿实在是太不像话了’……”

添田心想,这一点非常重要。他虽然不知道拜访泷良精的两位三十多岁的男子究竟是谁,但他们认定泷是“逃”来的,还上门质问他,这究竟是出于什么原因?如果和泷没有特殊关系,是肯定问不出这种问题的。而且,女服务生说三人在门口见面时,泷并不认识那两个人。

“然后呢?”

“然后我就不知道了。我也觉得不能在房里久留,急急忙忙下楼去了,之后他们说了什么我也不清楚。”

“是这样啊……那两位客人在旅馆里待了很长时间吗?”

“不,没待多久。大约三十分钟后,他们就下楼,去了门口。”

“住店的那位客人也和他们一起下来了吗?”

“是的,他是来门口送人的。”

“当时是怎样的情况?”

“嗯……没什么特别的,就是送客人离开的那种态度。不过他们都没怎么说话。两位客人离开的时候,都只是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其中一个说了句打扰了,可总觉得是在我面前装出来的。”当班的女服务生回想起当时的情景,用沙哑的声音说道。然后,她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对了,当时住店的那位客人的脸色很奇怪!”

“奇怪?”

“脸色惨白!而且好像很不高兴的样子,送完客人就回房去了。”

“之后你就再也没见过他?”

“不,见过,我还要去收拾,帮他铺床什么的。”

“当时那位客人表现得怎么样?”

“房间窗边有条走廊,他就把藤椅放在那儿,坐在上面,呆呆地望着窗外。在我收拾房间、铺床的时候,他好像一直在想事情,一句话也不说……”

听过女服务生的证词,不难想象两人的造访给泷良精造成了巨大的打击。他们究竟是何方神圣?他们并不知道泷良精使用的是“山城静一”这个假名。然而,他们却知道泷良精身在浅间温泉。从这一点看,他们所掌握的消息与添田的极为相似。

“没过多久,他就给柜台打了电话,说明天一早就退房。”

“在那之前他没有说过什么时候走吗?”

“嗯,没说过。我们还以为他会再多住两三天呢。因为他第一天来的时候说,要在这儿好好放松放松。第二天早上我给他送饭的时候,他好像也在想事情,饭菜也只吃了一半。”

“他来这儿以后一直那么心事重重吗?”

“不,刚来的时候还好。他总是一个人看书什么的,有时候我去房间里打扫,他还会很高兴地问问我温泉的事情和旅馆的情况。所以见他离开的那一天突然情绪大变,我也觉得很不可思议。”

“我还有一个问题:那位客人退房时,有没有让你拿张列车时刻表给他看看?”

“没有,大概他自己有时刻表吧。”

“也许吧……对了,他是七点半出发的对吧?松本车站有一班八点十三分的列车,回东京的人都会坐那趟车吗?”

“不,那辆是慢车,去东京的客人很少坐。九点三十分有一趟松本始发的急行列车,大多数客人都会坐那班列车回去。”

添田向旅馆员工道了谢,离开了旅馆。

一出门,穗高山便迎面耸立。在蔚蓝的天空下,白雪覆盖的山顶异常显眼。

添田回到了松本站。

泷良精应该是八点多出现在这里的。添田想把泷的体貌特征描述给进站口的员工,打听打听他上了哪辆车,或是买了哪个方向的车票。然而这个车站的人流量很大,添田明白他问了也是白问。

他抬头看了看列车时刻表,发现除了上行列车,十点零五分还有一班下行列车开往长野。他一直以为泷肯定会往东京去,可仔细想想他也有可能坐下行列车。如果他要坐这趟十点钟的列车,没必要七点半离开旅馆,也许他是为了避免昨晚的那两名男子再次造访。

只要坐上长野方向的列车,肯定能换乘前往北陆的列车。既然已经仓皇逃离东京,泷继续逃亡别处的可能性也很大。

既然如此,泷肯定考虑过自己的下一个目的地。他可以看着时刻表独自思索,当然也可能找人商量。

添田将视线投向车站旁边的观光咨询所。

屋里有两名员工。他们身后的墙上贴着印有高山的海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