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伤蛇 三(第3/4页)

“符贴在门上,可是为了将门封住?” 

与次郎这么一问,剑之进回答说:“但此符并非近日才封的。”

“并非近日才封的,何以见得?”

“噢。即使是张陈旧的纸符,也有可能是近日才贴上的。但在下曾观察门上贴有纸符的部分,至少看得出符并非近日才贴上的。不仅贴有纸符的门板未见褪色,也看不出任何加工的痕迹。看来门上至少贴了十余年了。”

“这回才被这名叫伊之助的家伙剥下来了?”

竟然搞这种小把戏!根据小喽啰们的供述,伊之助见状曾如此大喊。

但这群小喽啰似乎不认为这仅是个小把戏。纸符在门上可是贴得十分牢靠,似乎是有人极力想把里头的什么封住。伊之助踢开祠堂前摆放的供品,接着开始剥纸符。但这张符贴得牢牢的,要剥除似乎颇为不易。

“门前的确曾摆有一座三方。大概是被伊之助踢坏了吧,残骸散落一地。三方上面似乎曾供奉着盛了神酒的酒壶与杨桐枝条。据说塚守家家主——正确说来不是家主,而是代理家主粂七老爷,每日均不忘于天明前献上供品。据说,兴建祠堂时,塚守家曾邀来一行者,立下此约定。”

“这约定可是粂七老爷立下的?”

“似乎是如此。古冢似乎自古便有,而祠堂则是粂七之兄伊佐治,即伊之助之父过世时兴建的,建于三十余年前。据说原本是没有祠堂的。”

“总觉得哪儿不对劲。”正马说道,“在那之前,没有祭拜过任何东西?”

“详情在下并未询问,但据说在兴建祠堂前,该处仅有一空穴。前代家主伊佐治,据说同样是死于蛇吻。当时便认为必是受到了什么诅咒,为了避免殃及他人,才在空穴上建了祠堂,以供奉蛇灵。”

果不其然,正马说道。

“怎么了?”

“当初建这祠堂,就是为了掩盖那个空穴吧?这不是被伊之助猜中了?”

“完全没猜中。”剑之进说道,“在下曾朝祠内窥探。祠堂极为狭窄,仅容得下一人入内。地板中央有座地炉,下头便是地面。地上的确有个空穴,但大小也仅容放入一只茶具箱,什么也藏不了。事实上,里头摆着一只箱子。”

“什么样的箱子?”

“这……是一只看似道具箱的东西。与其说是箱子,毋宁说是一只凿空石头、加了个盖子的龛。”

“听来还真是个怪东西。”

“没错。据传这只石箱自从有祠堂前就摆在那空穴里了。当然,从没有人打开过它。”

任谁在妖魂肆虐的古冢顶上的一个空穴中看见来历不明的石箱,想必都没胆打开来瞧瞧吧。别说打开,据说就连那只箱子本身,都未曾有人看见过……

不知何故,话及至此,剑之进突然欲言又止了。

怎么了?惣兵卫催促他继续说下去。

“这……在下方才说未曾有人看见过,其实这说法不尽准确。事实上,据传约七十年前,伊佐治之父,即伊之助的祖父,就曾掀开过盖子。”

“噢?为何打开?”

“这在下不知道。似乎当时曾有过妖魂寻仇的怪事。”

“那位祖父也过世了?”

没错,剑之进隔了半晌才回答。

“死于蛇吻?”

“毕竟年代久远,死因完全不明了。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据传那位祖父曾言,看见箱内有蛇,便连忙将盖子盖了回去。”

“箱内有蛇?”

“据传——就是如此。之后,便不曾有人再碰触过那只石箱。此言想必不假,应是无人再碰过了吧。”

“应该是吧。没事何必碰它?”

“没错。正马曾揶揄乡下人多对迷信深信不疑,即便对迷信不全盘采信者,理应也不会去那种气氛骇人的地方。毕竟去了也没什么好处。再加上先代家主伊佐治也曾为了印证此一传说而殒命。当时表示要去瞧瞧箱内有什么,但尚未瞧见便丢了性命。且据传此人死于蛇吻。众人见状,便决意兴建祠堂,供奉蛇灵。粂七等人对蛇灵极为畏惧,每日均不忘献供,经年不辍。”

正马两手抱胸地沉思了半晌。

“喂,矢作。”

“怎么了?”

“这回该不会也是……”

“正是如此。破门而入的伊之助步入祠堂,一发现石箱便嚷嚷‘找着了,找着了’,将盖子打开,结果……”

石箱里——

“石箱中果真有蛇。据说,当时伊之助蹲下身子朝箱内窥探,那条蛇猛然袭来,刹时咬上了伊之助的咽喉。遭蛇咬后,伊之助发出一声短促哀号,旋即仰身倒在祠堂前,不出多久便断了气。”

且慢,这下轮到惣兵卫开口打岔。但他只说了声且慢,便没再吭声了。

“门上不是贴了张纸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