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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吭声。

“我在跟你说话呢,甜心,”马格拉尚说。“我问了你一个问题,甜心。我提问时要得到回答。明白吗,甜心?”

“继续问,你会自己回答的,”克里斯蒂·弗伦奇说。“也许你不喜欢那个答案,也许你会他妈的如此强硬,必须用那只手套把你自己砸晕。试试看吧。”

马格拉尚挺直了身子。他双颊上的红晕如同五角硬币那么大,隐隐泛着光。

“我到这里来是为了寻求合作,”他慢吞吞地告诉弗伦奇。“要嘲笑的话,我可以回家找。从我老婆那儿找。我可不希望有人在我身上耍花招。”

“你会得到合作的,”弗伦奇说。“只是别再用那三十年代的对白来出风头。”他将椅子转过来,看着我。“让我们开门见山吧,就当调查刚刚开始。我知道你所有的观点,我不做评判。关键是,你是想坦白交代,还是作为一名重要证人[2]被警方登记在案呢?”

“问你的问题吧,”我说。“如果你们不喜欢我的答案,你们可以将我登记在案。要是将我登记在案,我就要去打个电话。”

“很对,”弗伦奇说,“如果我们把你登记在案的话。可我们不必这样做。我们可以对你做巡回审判[3],这可很费时间。”

“还能吃到罐装咸牛肉大杂烩,”贝福斯幸灾乐祸地插嘴道。

“严格来讲,这是不合法的,”弗伦奇说。“可我们一直是这样做的,也许就像你做的一些不该做的事一样。在这种情况下你会说自己是合法的吗?”

“不会。”

马格拉尚发出了低沉的怒吼声,“哈!”

我看着对面又重新关注速记本的橘色女王,她沉默安静,一脸漠然。

“你要保护委托人,”弗伦奇说。

“也许吧。”

“你的意思是,你的确有一位委托人。她出卖了你。”

我默然。

“名字是奥法梅·奎斯特,”弗伦奇一边说一边注视着我。

“问你的问题吧,”我说。

“爱达荷街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我去那里寻找她的哥哥。他搬走了,她说,她离家来到这里为了看他。她很担心。那个经理,克劳森,醉得不省人事,胡言乱语。我查看了登记簿,发现另一个男人搬进了奎斯特的房间。我跟这个男人谈了谈。他对我说的毫无用处。”

弗伦奇伸出手,从桌上抓起一支铅笔,轻轻地敲击自己的牙齿。“后来又见过这个人吗?”

“是的。我告诉他我的身份。我返回楼下时,克劳森已经死了。有人从登记簿中撕下了一页纸,正是有奎斯特名字的那页。接着我就报了警。”

“但你没在周围逗留?”

“我对克劳森的死一无所知。”

“但你没在周围逗留,”弗伦奇重复了一句。马格拉尚的喉咙里发出了粗野的吼声,一下将铅笔扔到了房间对面。我看见它从墙壁弹开,滚落到地板上,慢慢停下。

“没有错,”我说。

“在海湾城,”马格拉尚说,“单这条我们就可以要了你的命。”

“在海湾城,你们可以因为我戴了一条蓝领带就要了我的命,”我说。

他慢慢站起身来。贝福斯斜眼望着他,说道:“让克里斯蒂来接手吧。总要换换人。”

“我们可以为此吊销你的执照,”弗伦奇的语调毫无变化。

“就当我已经被吊销了执照吧,”我说。“我一向不喜欢这门生意。”

“于是你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然后呢?”

“我向客户报告。接着一个家伙打电话叫我去一趟凡努斯旅馆。他正是我在爱达荷街上与之说话的那个人,可是名字不同。”

“你本来可以告诉我们这些的,不是吗?”

“要是我说了,我就不得不对你们和盘托出。这将会违反我的雇用协议。”

弗伦奇点点头,敲了敲他的铅笔。他缓缓说道:“一起谋杀案可以消除这样的协议。两起谋杀案则应该成倍消除。而两起手段相同的谋杀案,更应该三倍地消除。你看起来状态不妙,马洛。你看上去很糟。”

“在我的客户看来,我都不太妙,”我说,“尤其是经过了今天的事之后。”

“今天出了什么事?”

“她告诉我,她的哥哥从这位医生的住所给她打了电话。拉加迪医生。她的哥哥身处险境。我心急火燎地赶过去帮助他。拉加迪医生和他的护士关了办公室的门。他们表现得仿佛惊弓之鸟。警察去过那儿。”我盯着马格拉尚。

“又是你打的电话,”马格拉尚咆哮道。

“这次不是我,”我说。

“好吧,继续说,”弗伦奇顿了顿说。

“拉加迪医生说他不认识什么奥林·奎斯特。他把护士打发回家。他塞给我一支掺了麻药的香烟,我晕过去了一会儿。我醒来后发现自己独自在屋子里。其实那时我并不是独自一人。奥林·奎斯特,或者说是奄奄一息的他,正在抓门。我一开门,他便跌倒在地,死了。凭着最后一丝力气,他试图用一把冰锥扎我。”我动了动肩膀,脖子有些僵硬酸疼,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