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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很仔细嘛。”

“我刚刚说的话我自己懂的不到一半,我只知道意思是有人抓着你丈夫的钱,我想知道为什么。”

希丽达从杯口看着他,“你真的想知道?”

“为什么不想?”

“我不确定派你来的人是不是想象过,得挖得这么深去了解大使的……私生活。”

“我已经知道太多了,墨内斯太太。”

“你知道……?”

“知道。”

“到底……”

她停下来喝完她的湄公米酒。服务生走过来斟酒,但她挥手让他走。

“如果你也知道周周进本地布道会的教堂,还有加入基督教民主党,是墨内斯家族历史悠久的传统,剩下的你大概都懂了。”

“大概吧,可是你能告诉我的话,我会很感谢。”

她打起颤来,好像到现在才尝到米酒的辣味。

“是奥特勒他父亲决定的。传出他成为党主席人选的风声时,奥特勒把真相跟他父亲说了。一星期以后他父亲改了遗嘱,上面说奥特勒分到的家族财产会在他的名下,但是处分权转移给如娜,处分权会在如娜满二十三岁的时候生效。”

“在那之前谁有权动用?”

“没有人,就是说钱都留在家族企业里。”

“现在你丈夫去世了,会怎么样?”

“现在,”希丽达说着,伸出一只手指绕着杯缘,“现在如娜会继承所有的钱,处分权转移到有亲权的人身上,一直到她满二十三岁为止。”

“所以,如果我的理解没错,意思就是现在钱已经转让出来了,随你支配。”

“看起来是,没错,到如娜二十三岁之前。”

“处分权到底可以带来什么?”

希丽达耸耸肩,“我真的还没多想,我几天前才刚知道,哈尔戴告诉我的。”

“所以这一项把处分权转移给你的条款,你本来不知道?”

“可能有人提过吧,我签过一些文件,可是实在复杂得要命,你不觉得吗?反正我从来没注意过。”

“没有吗?”哈利漫不经心地说,“你不是说过土生土长的桑莫拉人……”

她露出惨淡的笑容,“我一直都不是个模范桑莫拉人。”

哈利仔细看着她,她是不是在假装比实际情况醉得更厉害?他搔搔脖子。

“你跟颜斯·卜瑞克认识多久了?”

“我们睡在一起多久了,你要问的是这个吧?”

“呃,这个也是。”

“那就把时间顺序排一排吧,我看看……”希丽达皱起眉头,斜眼看着天花板。她想用手托着下巴,可是手滑掉了,于是哈利知道自己错了,她是真的醉得一塌糊涂。

“我们相识是在到曼谷以后两天,奥特勒的到任派对上。派对八点开始,所有挪威侨民都受邀参加,地点是大使官邸前面的庭园。他在车库上我,应该是开场两三个小时之后吧,我想。我说他上我,是因为我到那个时候大概已经醉得太厉害,他没有我的配合或是同意根本也没差。不过下一次他就有了,还是再下一次?我忘了。反正,几个回合之后,我们彼此就熟起来了。你问的是这个吗?对,从那个时候开始我们继续熟悉彼此,我们现在对彼此熟得很。这样够了吗,警察先生?”

哈利被她惹恼了,也许是她故作无所谓、刻意自鄙的方式,总之,她没给他任何理由继续以礼相待。

“你说你丈夫死亡那天,你人在家里。从傍晚五点到你听到死讯的这段时间,你确切的位置在哪里?”

她发出刺耳的笑声,像是乌鸦在宁静的森林里尖叫。哈利知道他们开始引人注目了,她有一度差点从椅子上掉下去,幸好又坐稳了。

“不要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嘛,警察先生,我有不在场证明哦,是不是这样说?对,没错,非常好的不在场证明,我可以告诉你。我想我女儿会愿意作证,证明那天晚上我不太有办法动弹,我记得晚餐后打开一瓶琴酒,我猜我睡着了吧,醒过来,又喝,又睡着,又醒过来,等等。你懂的,我确定。”

哈利懂。

“还有什么想问吗,霍勒?”

她把他姓氏两个字的元音都拉长了念,不是太长,但已经足够激怒哈利。

“就问问你是不是杀了你丈夫,墨内斯太太。”

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灵活动作抓起酒杯,他还来不及制止,就感觉到杯子掠过耳朵,砸到身后的墙壁。她扮了个鬼脸。

“像这样你可能不会相信,可是我当年真的是厄什塔十四到十六岁女子组得分王。”她的语气平静稳定,彷佛已经把刚才的事抛在脑后。哈利看着那些转向他们的惊慌脸孔。

“十六岁,真是久远得可怕,我那时候是最漂亮的……嗯,我大概已经跟你讲过,而且我还有曲线,不像现在。我跟一个女生朋友会故意不小心走进裁判的更衣室,身上只围着小浴巾,说我们从淋浴间出来以后走错门了。可是我想这样对裁判没多少影响,他们大概觉得奇怪,我们为什么在比赛之前洗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