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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

“然后,我对自己说:毕竟只是一张照片而已。虽然那看上去就像她把头发放下来去参加舞会——”

“放下来!”

“是的。她是把头发束起来的,你知道。但我们有一个服饰舞会——服饰?”

“对的,化装舞会。”

“啊,就是,化装舞会。她把头发放下来去参加化装舞会。就像那样。”他指了指那张照片,“然后我对自己说:毕竟只是一张照片而已。人们看到照片跟本人一点儿都不像的概率有多少。那段时间里,查德威克太太和丈夫是在我们这里的,而这个女孩跟查德威克太太可能有什么关系呢。我试着找出合理的解释。但我没有把那张报纸扔掉。没有扔,我一直留着它,偶尔拿出来看看。每次看的时候就想:可那看起来就是查德威克太太呀。我依然百思不得其解,晚上睡觉的时候,本该考虑第二天的生意,可我还是会想着那件事。于是我就自己寻找解释。也许是双胞胎?但不可能啊,那女孩贝蒂是独生女。是堂姐妹?巧合?替身?我都有想过。晚上,想到了满意的答案,然后就不再纠结,便上床睡觉。但早晨醒来,看着那张照片,所有的一切又再次解释不通了。我想:当然有很大可能是查德威克太太。你明白我的困惑吗?”

“非常明白。”

“所以当我来英国出差时,就把那份阿拉伯名字的报纸——”

“阿拉伯?哦,是的,我明白了。我不是故意要打断你,请继续。”

“我把它装进包里,有一天晚饭后,拿出来给我的朋友看。我住在伦敦贝斯沃特区的一个同胞家里。我那朋友立刻兴奋起来,说:现在这案子已到了司法程序阶段了,而且那两个妇人说之前从未见过那女孩。她们也因重大嫌疑而被逮捕,马上就要进行审判了。然后他喊他的妻子:‘丽塔!丽塔!上上个周二的报纸在哪儿?’这是一种家庭习惯,我朋友家的,他家里总是能找到上上个周二的报纸。然后他妻子拿来了那份报纸,他指给我看关于审讯的报道——不,是——是——”

“出席法庭。”

“是的,那两个妇人出席法庭的报道。然后我读到两个多星期之后,就要在这个国家的某个地方进行审判。而如今,就只有几天时间了。所以我的朋友问:你有多大把握,艾纳,确定那女孩跟你旅馆的查德威克太太就是同一个人?然后我说:事实上我非常确定。于是他说:报纸这儿有她们律师的名字。虽然没有地址,但米尔福德是个小地方,应该不难找到他。我们明早去喝咖啡——也就是早餐——然后你就去米尔福德镇,把你的想法告诉这个布莱尔先生。所以我就到这儿了,布莱尔先生。你对我说的有兴趣吗?”

罗伯特向后靠坐到椅子上,放松下来,然后拿出手帕擦拭前额。

“你相信奇迹吗,兰格先生?”

“当然相信。我是基督徒。事实上,尽管我并不是很老,但我自己就看到过两次。”

“那么,你刚刚就促成了第三个。”

“是吗?”兰格先生绽放满脸笑容,“那让我非常满足。”

“你挽救了我们(的培根肉)。”

“培根肉?”

“一个英语习语。你不仅挽救了我们(的培根肉),你几乎是救了我们的命。”

“那么,你跟我一样,也认为她们是同一个人,那个女孩跟我们红鞋子旅馆的房客?”

“我对此一点儿也不怀疑。告诉我,你记得她在你们旅馆逗留的日期吗?”

“哦,是的,确实记得。在这儿。她和她丈夫在三月二十九号星期五坐飞机到达,然后他们离开——还是坐飞机,我想,这个我不太确定——是在四月十五号星期一离开的。”

“谢谢你。那她‘丈夫’,他长什么样子?”

“年轻、黝黑、模样挺好看的,有点儿——嗯,那个词是什么来着?太华丽。是俗气?不是。”

“浮华?”

“啊,就是浮华。有点儿浮华,我想。我发现其他那些来来去去的英国房客都对他不怎么赞许。”

“他只是去度假的吗?”

“不,哦,不是的。他来哥本哈根出差。”

“是怎样的出差?”

“那我就不知道了,很抱歉。”

“你能不能猜一下?他对哥本哈根的什么可能最感兴趣。”

“不一定,布莱尔先生,这要看他是对购买还是出售有兴趣。”

“他在英国的地址是哪里?”

“伦敦。”

“非常清楚。你能不能稍等一下,我打个电话?你抽烟吗?”他打开烟盒推向兰格先生,“请转米尔福德195号。兰格先生,你会赏光同我共进午餐的,是不是?琳姨吗?我午饭后必须去趟伦敦……是的,在那儿过夜。你能变成好心的天使帮我收拾一小袋行李吗……谢谢你,亲爱的。另外,中午我带个客人回去吃顿便饭可以吗……哦,太好了……好的,我问问他。”他捂住话筒,说,“我姨妈,事实上是我的表亲,她想知道你喜不喜欢吃糕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