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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啊!”她说,“母亲还在休息,不过快下来了,我们可以先喝点儿茶。我——”她的目光移向哈勒姆,然后渐渐压低了声音,“下午好,警官。”

“下午好,夏普小姐。很抱歉打扰您母亲休息,但或许你可以请她下楼来。这件事情非常重要。”

她犹豫片刻,然后把他们领进屋,“好的,当然可以。是不是有了一些——?一些新进展?进来坐吧。”她把他们带到如今他已非常熟悉的起居室——可爱的镜子,糟糕的壁炉,珠饰的椅子,漂亮的“小物件”以及褪到脏灰色的老旧粉红地毯——玛丽恩站在那儿,仔细观察着他们的表情,感受到了新威胁出现的氛围。

“是什么事情呢?”她问罗伯特。

但哈勒姆说:“我认为,最好还是把夏普太太请下来,我同时告诉你们俩会更容易些。”

“好的,好的,当然。”玛丽恩同意道,然后转身要离开。其实没有必要了。夏普老太太已经走到了客厅,就跟罗伯特和哈勒姆之前一起来访时的情形一样:她头上一绺灰发被枕头压得翘了起来,海鸥似的眼睛明亮而又充满疑问。

“只有两种人,”她说,“会悄无声息地开车过来。一种是百万富翁,另外一种则是警察。既然我们没有一个熟人属于前者——而且近来突然与后者的联系日益频繁——我猜,一定是我们的熟人来了。”

“恐怕我这次比平时更不受欢迎,夏普太太。我是来给您和夏普小姐送传票的。”

“传票?”玛丽恩很是不解。

“周一早上到警察法庭就诱拐和殴打这一指控出庭答辩的传票。”显然,哈勒姆宣布这件事的时候并不愉快。

“我不信。”玛丽恩缓缓地说,“我不相信。你的意思是,你们因这件事而指控我们?”

“是的,夏普小姐。”

“怎么会呢?为什么是现在?”她转向罗伯特。

“警方认为他们获得了他们所需要的佐证证据。”罗伯特说。

“什么证据?”夏普老太太问,首次作出反应。

“我认为,最好还是先让哈勒姆警探把传票交给你们,他离开后,我们可以再详细讨论目前的形势。”

“你的意思是,我们必须得接受传讯?”玛丽恩说,“出席公开法庭——我母亲也得出庭——去接受——接受那样一件事情的指控?”

“恐怕别无选择。”

她似乎因他如此简短的回答而有些惊慌,同时又对他的坐视不管感到气愤。而哈勒姆,当把文件交给她的时候,似乎感觉到那种气愤也转移到了自己身上。

“我想我应该告诉你,以免他不说,今天要不是有布莱尔先生在,结果就不是单纯的一张传票了,而是逮捕令;而且,今晚你们也不会舒服地睡在自己床上,而是在牢里度过一夜。不必麻烦了,夏普小姐:我自己会出去。”

罗伯特看着他离开,想起他第一次出现在那间客厅时,夏普老太太对他是如何冷落怠慢,现在双方总算各扳回一局。

“是真的吗?”夏普老太太问。

“千真万确。”罗伯特说,还告诉她们格兰特这次过来,就是来逮捕她们的,“但是你们免于被捕,应当感谢的人不是我,而是办公室的赫塞尔廷老先生。”然后他描述了那位老员工是如何对这种法律事务做出机智的反应。

“那他们认为他们获得的新证据是什么?”

“他们确实是有。”罗伯特冷冷地说,“这一点我们必须承认。”他告诉她们,那个女孩在通过曼舍尔的那条伦敦路被人接走。“这只不过证实了我们一直的猜测:她离开榭丽尔大街后,假装回家,而实际上是去赴约。但另外一个证据要严重得多。你曾跟我说过,从牧场过来的一个女人——还是女孩,一周过来一天为你们打扫卫生。”

“是萝丝·格琳。”

“我知道,自从流言传开以后,她就没再来过。”

“自从流言——你的意思是说贝蒂·凯恩的故事?哦,那件事情没曝光之前她就被解雇了。”

“解雇?”罗伯特惊讶地说。

“是啊。你为何如此吃惊?根据我们的经验,解雇家庭女佣不是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事。”

“话是没错,但在这个案子里,可能没那么简单。你们为什么解雇她?”

“偷窃。”夏普老太太说。

“我们的钱包随手放在那里,她就会偷偷地从里面拿走一两先令。”玛丽恩补充说,“但因为我们太需要女佣帮忙了,于是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是把钱包收好,不让她看到。有时她还会偷一些比较好拿的小东西,比如袜子什么的。后来,她把我戴了二十年的手表给偷走了。因为要洗一些东西,我就把手表摘了下来——你知道,肥皂泡沫会溅到手臂上——当我再回去找时,它就不见了。我去问她,但她当然说‘没看到它’。实在是太过分了。那只表已成为我身体的一部分,就像我的头发或指甲一样重要,却再也找不到了,因为我们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是她拿走的。但她走了之后,我们商量了一下,于是第二天早上就步行到牧场,就说不再需要她过去帮忙了。那天是星期二——她一般都是星期一过来——就是那天下午,我母亲已经上楼休息,接着格兰特探长就来了,贝蒂·凯恩也在他的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