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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他惊讶的是,他感觉到那人身体的重量从他身上消失了。某个东西在他的脑袋上敲了一下。尽管他的耳朵嗡嗡地响着,他还是意识到那个男人从他身边走了。

格兰特拖着身子坐了起来,偶然坐到了刚才砸他的那块石头上(根据触感,那块石头原本的位置应该属于假山上)。他伸手摸索他的手电筒,打算继续跟踪那个男子。这个时候一个女人的声音在黑暗中低声说道:“是你吗,伯特?有什么问题吗?”

格兰特打开了手电筒,站了起来。

光线照在一双大大的棕色眼眸上,那双眼睛像小鹿一样温和,不过她脸上的其他部分丝毫不温和。

灯光照过去的时候,她吸了一口气,往后退了一步。

“站着别动。”格兰特的语气不容反抗,她停止了后退。

“别说那么大声。”她急切地说道,“你是谁?我以为你是——我的一个朋友。”

“我是探长——警察。”

格兰特发现,这样的陈述总是会引发两种反应:一种是害怕,另一种是谨慎。无辜的人通常表现的是第一种反应,第二种反应的人往往会暴露真相。此时这个女人就暴露了真相。

格兰特用手电筒照了照这栋房子——一栋单层建筑,有几间小阁楼。

“别那样!”她嘘声说,“你会吵醒她的。”

“她是谁?”

“老太太,我的主人。”

“你是这里的女仆?”

“我是管家。”

“房子里就你们两个人?”

“是的。”

格兰特用灯光照着她身后开着的窗户。“那是你的房间吗?”

“是的。”

“我们进去谈谈。”

“你不能进入房子,你不能对我做什么,我什么也没干。”

“可以先进去嘛!”格兰特说道,语气不容拒绝。

“没有搜查令,你不可以进入这栋房子。我知道!”她站到了窗台前,保卫她的房间。

“谋杀案不需要搜查令。”格兰特说道。

“谋杀案!”她瞪着格兰特,“我跟谋杀案有什么关系?”

“请你进去好吗?把灯打开。”

她照吩咐做了,沿着窗台爬进去,动作熟练自如。灯一打开,格兰特立马爬了进去,拉上窗帘。

这是一间非常舒适的卧室,床上放着羽绒被,桌上摆着一盏台灯。

“你的雇主是谁?”格兰特问。

她说出了雇主的名字,并承认她才来这儿几个月。

“你的上一份工作在哪里?”

“澳大利亚的一个地方。”

“你和赫伯特·哥特贝德是什么关系?”

“那是谁?”

“说吧,别浪费时间。顺便问一下,你用哪个名字?”

“我用我自己的名字。”她怒视着格兰特,“罗莎·弗瑞森。”

格兰特把台灯倾斜了一点,为了更好地看清她。他以前没有见过她。“赫伯特·哥特贝德今晚过来这里见你,你在等他。现在,如实招来吧,你会免去很多麻烦。”

“如果你必须知道的话,我可以告诉你,我是在等伯特。他是牛奶送货员。你不能因为这个抓我。而且你不能怪我,一个女孩在这样的地方得找点乐子。”

“是吗?”格兰特朝一个内嵌的壁橱走过去。“站在那别动。”他说。

壁橱里除了女人的衣物什么也没有,以她的地位来看,这些衣物过于高档,但那些衣服都不是很新。格兰特要求查看五斗柜里的东西,她紧绷着脸给他看了。一切都很正常。格兰特问她储物箱在哪里。

“阁楼的储物间。”她说道。

“床下面的手提箱是什么?”

她看上去一副要打格兰特的样子。

“让我看看手提箱里装了什么。”

“你无权这样!给我看你的搜查令。否则我不会打开任何东西给你看。”

“如果你不需要隐瞒什么,就不会反对我看里面的东西。”

“我把钥匙丢了。”

“你让我开始怀疑你了。”

她从挂在脖子上的一串绳子上取下钥匙,拖出第一个手提箱。格兰特看着她,第一次意识到她不是纯种的白人。她的行为举止,她头发的质地,是什么?黑人吗?还是印度人?接着他想到了赫伯特曾经在南太平洋管理过的一个教会。

“你离开岛上多久了?”格兰特以交谈的口吻问道。

“大概——”她停下来,不再继续说下去,“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第一个箱子是空的。第二箱子里装满了男人的衣物。

“喜欢女扮男装吗?”格兰特问。虽然他脚肿了起来,疼痛不已,看到这些东西,他开始觉得开心了些。“或者你还是旧衣商?”

“这是我去世未婚夫的衣服。如果你不拿它们开玩笑,我将感激不尽。”

“你的未婚夫有没有穿过大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