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悲痛纾解 4(第4/4页)

  他进入悲痛纾解办事处,要求见一位咨询师。他告诉那位咨询师,他是联合国救援工作者,曾被派往卢旺达,后来又被派到波斯尼亚(亚当·科尔在联合国的朋友会帮他证实这个掩护身份),现在他彻底崩溃了,失去一切道德、心理和感情力量。

  当天晚上他参加了一场替急性悲痛患者举办的“密集讲习会”。杰在2月27日清晨与埃弗瑞特·哈姆林的谈话录音中表示,悲痛纾解公司将客户分成六个悲痛等级:一级(抑郁);二级(孤寂);三级(严重,有敌意或感情疏离);四级(剧烈);五级(急性);六级(分水岭)。

  杰解释,“分水岭”指当事人已届临转折点,接下来不是自我毁灭,就是找到他个人的慈悲与平和。

  为了确定五级病患有无攀升至六级的危险,悲痛纾解公司鼓励五级病患报名参加纾解静修班。杰说,运气不错,下一期纾解静修班将于次日,2月28日,离开波士顿前往南塔克岛。

  跟特雷弗·斯通通过电话后,哈姆林与科尔核准了两千元经费,杰出发上路,前往纾解静修。

  “她到过这里,”杰在电话中告诉埃弗瑞特·哈姆林,“黛丝丽。她到过悲痛纾解公司在共和大道的总部。”

  “你怎么知道?”

  “交谊厅有一个布告栏。上面贴了各式各样拍立得照片——你知道,感恩节派对,‘我们大家此刻岂不他妈的完全正常’派对,诸如此类狗屎。一张照片里有她,在一群人后面。我找到她了,埃弗瑞特。我可以感觉到。”

  “小心点,杰。”埃弗瑞特·哈姆林说。

  杰确实小心。3月1日,他从南塔克岛平安归来。他打电话告诉特雷弗·斯通,他刚回到波士顿,一小时内会顺道拜访大理石首报告最新消息。

  “你找到她了?”特雷弗说。

  “她还活着。”

  “你确定?”

  “告诉你,斯通先生,”杰说,恢复一些往日的自负,“没有人能从杰·贝克眼里失踪。没有人。”

  “你在哪儿?我派车接你。”

  杰笑了。“不用麻烦。我在二十英里外,转眼就到。”

  就在那二十英里的某处,杰,同样的,也失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