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1)(第5/13页)

不过对于不擅长处理感情问题的木场来说,这些或许都只是自以为是。

但是,木场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种事终究只能让当事人自己解决。木场知道几个事例,表面上虽然不断地说烦人、讨厌、很困扰,但是摊开来一看,别说是讨厌了,根本就是两情相悦。碰上那种事,被找来调停的第三者简直成了在可笑也不过的小丑。

多管闲事不合自己的性子,所以木场要确认春子是不是真的觉得不快。

“你真的讨厌他到作呕的地步吗?”木场再次询问。

一时没有回答。

隔了一会儿,春子断断续续地回答:“其实……也不是……讨厌啦……”不出所料。

“那样的话,你就应该听听那个人……”

“可是……”

木场就要开始谆谆教诲,春子似乎察觉,立刻打断他接下来的话。

“可是他成天监视我。”

“监视?”

“如果只是冥顽地纠缠不休,那还没什么。不,这样也不好,可是我对他一点意思也没有,所以真的、真的一点都没有把他当成对象来考虑。所以说,与其说觉得烦,我更觉得……呃……有点恐怖。过年时,我曾经拜托厂长,请他制止那个人继续纠缠我。”

“然后呢?”

“原本他在我的公寓附近徘徊、或是在工厂后门埋伏等我下班、或晚上站在窗外的行为……”

“他做到这种地步吗?这……这家伙真难缠哪。然后呢?”

“嗯,厂长人很亲切,还担任町内会的干事,所以也很有影响力。我和厂长商量后,厂长便说交给他,不过因为担心当面说会起冲突,便去找提供工藤先生住宿的派报社老板申诉,说他那样造成别人很大的困扰。于是工藤先生那些奇怪的行为……”

“收敛了吗?”

“是的。”

“那不就好了吗?没有任何损害嘛。叫人家连想都不能随便想,再怎么说也太过头了吧?”

木场这么说,阿润边揶揄似地说:“你是专门单恋的嘛。”

木场恶狠狠地瞪她,却没有半点效果。

“你真的都没在听呢。听好了,春子小姐从刚才就一直在说后来的事。只有那样的话,连犯罪都称不上。谁会为了那种事去找刑警商量啊?”

说的也是。

她是说……被偷窥吗?

——被偷窥啊……

“嗯,总不会是二十四小时随时都有人在偷看你吧……?”

二十四小时随时都有人在看我——不久前落网的连续杀人犯这么诉说。难当然是妄想,不可能有那种事。

不过,木场知道就算那个凶手例子特殊,平常人也很容易萌生那类的妄想。他听过以前是精神科医师的朋友详细的解说,强迫性神经症、精神分裂症,并不是什么特殊的疾病。如果说是,包括木场在内,每一个人都是精神病患。一听之下,才知道那似乎只是程度的问题。

但是就和占卜、通灵一样,木场也非常痛恨精神分析和心理学。对木场来说,这些东西只是根据的理论不同,其实性质根本相同。要是这么说,医师一定会生气地要他不许混为一谈,但占卜师应该也一样会抗议吧。虽然占卜不合道理,但自古以来就深植民间。另一方面,精神医学虽然符合道理,却还是开发中的学问。若论有没有公民权,占卜搞不好还占了上风。

木场将不祥的预感完全表现在脸上,阿润似乎马上察觉出来,在木场抱怨前牵制说:“你又在想什么没用的事了吧,你也差不多该自觉到自己脑子那么笨,想再多也没用。”

这已经不是揶揄,根本就是唾骂了。

“你这女人也真教人火大,不好意思,我就是笨,才会去当刑警,你不懂吗?而且我的脑子是我的脑子,要想不想轮不到你来指挥。”

“我说啊,你那个四方形的脑袋里头在想些什么,我全都看透啦,我早就从降旗那里听说了。反正你又在想上次按个溃眼魔的事了吧,谁不知道你把这女孩想成强迫性神经症还是自我意识过剩……”

我那全被看穿了,阿润高明多了。

降旗就是那个灌输木场一些有的没有的只是的罪魁祸首——前任精神科医师。木场一时忘记了,不过这么说来,降旗也是猫目洞的常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