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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亮突然露出害怕的神情,望向岳母。
真佐子维持坚毅的模样,说道:“你会变成这样,全是你自已害的。”
声音很平静。
是亮僵住了。不是因为手被抓住,而仿佛是被岳母的话和锋利的视线给刺穿了。
真佐子接着说:“向你父亲道歉。”
“太太……”耕作吃惊地看着真佐子。
是亮眯起了眼睛,表情一歪,从真佐子身上别开视线,凝视了桌上的古董一会儿,不久后甩开被抓住的手,默默地走出房间。
就象头丧家之犬。
他输给了真佐子的威严。茜一脸担心地想要追上去,被真佐子阻止了。茜犹豫了一会儿,最后垂下头,留在原地。
“……小、小的罪该万死……”耕作崩溃似的趴倒在地,就像刚才的茜一样跪下。
他好像在哭。
“这不是你的错。有客人在,就别这样了。”
“可是……”
耕作还想说什么,真佐子不予理会,对伊佐间等人说:“不好意思,让两位见笑了。今川先生,伊佐间先生,这样两面位应该了解了吧?我说的不会有好事,指的就是这么回事。那个人是小女的夫婿,这名用人的儿子,名叫是亮,是个无赖之徒。这是家丑私事,请两位不要记在心上。”
也不能说“好,我会忘记”,场面变得既尴尬又别扭。伊佐间悄悄地偷看朋友,但今川似乎不为所动,只看外表的话,和平常没有丝毫不同。真是教人摸不透。
就在伊佐间支支吾吾的时候,茜战战兢兢地开口了,她的声音很细。“真的非常抱歉,那个……”
“真的是……让人笑话。”
茜好不容易开了口,却在全部说完之前就被打断了。她说到一半就沉默了。
一名穿洋装的女孩推开茫然杵在原地的阿节,走了进来,是葵。就算来到近处一看,她也是个无懈可击的美人。只是怎么样都不像个人,那种美,是假人般的美。她端正的站姿或许是遗传自母亲,但那种威吓般的强烈视线,却是远胜过母亲。
人类的复制品以机械般的口吻说:“姐姐,请你适可而止一点。刚才那种态度像什么话?那样岂不是会让人误会我们织作家是个封建家庭,到现在都还被老旧的制度给束缚吗?你那是什么德性?”
“葵……等等……”茜打断的声音听起来也虚弱极了。
“葵,你在客人面前说这什么话?”真佐子劝阻她。
“正因为是在客人面前,我才要说个清楚。那种难看的场面,简直像时光倒流一百年似的……”
“葵,对不起,是我不好。”
“没错,都是姐姐不好。能不能请你有尊严一点?他都那样对你了,你还对那种人……”
“嗯……我会……注意。”
茜茜悲伤地垂下视线。逼迫她露出如此寂寞的神情的,似乎不只有浪荡的丈夫而已。葵可能是注意到伊佐间的注视,稍微压抑了语气对茜说:“不要这样,好像我在欺负姐姐似的。我并不是在责备姐姐,只是我也有我的立场。”
“够了。”真佐子再次劝阻。
葵的立场——是什么样的立场呢?伊佐间难以揣测。
仁吉说,这名拥有甚至损及人性的美貌的女孩,就是提倡提升女性地位、主张打倒父权家长制,甚至拒绝婚姻的女儿。在是亮即将继承当家大位的迫切状况中,她的立场又是如何?伊佐间还是不怎么了解。
葵那双如水晶般硬质的瞳孔倒映出樱树的颜色,交互看了母亲和姐姐一会儿,忽地说道:“午餐已经准备好了,请移步餐厅。”
说完后,她转身离开房间。
阿节急忙避向左边,让葵出去,说道“是的,午餐已经准备好了。”低头行了个礼。她本来应该只是要过来通知这件事的吧。时间过得真快,都已经中午了。
真佐子再次恭敬地为刚才的失礼致歉,说“如不嫌弃,请留下来一起用餐,”第三次打开黑色的门。
伊佐间本来以为是要掉头折返,所以有些吃惊。
出呼意料的是,门的外面并不是房间,而是走廊。伊佐间完全搞不懂这栋屋子的构造。“怎么搞的?”他问今川,却不得要领。这也难怪,只问一句“怎么搞的”,人宾也不懂他到底是在问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