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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话,您为我点了香,连同那边丈夫的份也要一起感谢。”

只有女人回答的声音。

喉咙极为干渴的伊佐间醒了,流了好多汗。枕边放着方才的托盘,上面有水瓶和杯子。

伊佐间翻个身趴着,盖着棉被喝了一杯水,冰冰凉凉的很好喝。

我这人果真是没有常识。

伊佐间再次这么想。

难道说道德心敌不过微恙的身体吗?这种情况下,若是有人恶意推测怀有不良企图,就算有借口也百分之九十九说不通吧。本来,伊佐间就像留了胡子、穿着衣服的不知人情世故之人,着实从一开始就没有不良企图。只要是认识伊佐间的人都能理解吧。只不过,对不认识他的人而言,就完全无法认同了。

女人很周到地连浴衣都准备了。

伊佐间记得多少也曾争论了要不要穿,但到底是被强迫的,还是自己屈服了,他不记得了。

伊佐间睡的房间好像是佛堂,摆着看似老旧的唐木佛坛。非常气派,做得很坚固,材质似乎是黑檀木,所以光看就知道应该价值不菲吧。不过里面空荡荡的,没有本尊,没有提字也没有遗照。烛台上没有蜡烛,花瓶里也没有花。念经用的铜铃和铃棒随意搁置,反射着从梁上窗棂照射进来的西晒阳光,闪闪发光。

——她好像说今天是丈夫的忌日。

这样子简直毫无供养的痕迹。

面向大海做了那么奇怪的供养仪式,看看佛坛却丝毫没有祭祀的痕迹。首先,就没有摆设供养的对象。这么说,伊佐间今晨所见,都是幻觉吗?

好像真是如此。

脚边有个脚炉,佛堂内的温度升得颇高,已经不冷了。甩了两三次头,肩颈还是好痛。不过,烧还像退了。

“哎呀,您醒啦。”

又没发现。

什么时候开了?门无声无息地开了,女人站在那里。

冷风灌进来。

伊佐间慌忙坐起身来。

“啊,多谢你的照顾。我……”

“请不要动。脸色还没恢复正常呢,不要起来比较好喔。”

“可是……”

“感冒是病,根治最重要吧。我带来了替换的浴衣,请换衣服。我现在去把粥端过来。”

女人把干净浴衣放在脚炉旁,在伊佐间回话前就走出去了。

的确是发了汗,眼前放着刚洗好的干净浴衣。

肚子也饿了。

不,应该饿了。

一不做二不休。这是用在这时候的谚语吗?很不幸的,伊佐间并不懂巧妙形容心境的话语。

结果,伊佐间吃了粥。半天之前压根儿想像不到,自己会披着宽袖上衣在床上饮食的样子。粥上有梅干和卤海菜。

女人用一种害羞的声音说:“没什么好东西,就把现成的盛上了,请见谅。”

“不瞒你说,海菜是我最喜欢的食物。不过,每次这么说都被笑是老人家。”

伊佐间说的是真心话,但女人解释成玩笑话,还是她真的觉得伊佐间很老气?女人大笑出声。伊佐间苦笑,转移话题报上早该说出的姓名。

女人说她叫朱美。

“写成朱色的朱和美丽的美,我不太喜欢这名字。”

“为什么?很好的名字啊。”

“哎呀,真讨厌。名字第一次被人称赞呢,真是意外,您的嘴很甜哟。”朱美十分亲切地说了后,“即使这样,我还是讨厌这名字。”声音为之一沉。

伊佐间敏感察觉,立刻改变话题。“这一带还像是鬼门耶。我等了那么久,连一条鱼也钓不到。又遭遇这种灾难,再加上带给你很大的麻烦。唔,我实在太过打扰了,还是早早告辞吧。”

“哎呀,都这时刻了,您要回家吗?您又不是本地人,有办法回家吗?还是已经决定住城里的旅店了。”

“不,我什么都还没决定,只是不能再麻烦你了。如果钓到鱼还另当别论,我这样子没什么能向你致谢的。”

朱美露出一脸落寞的表情。

伊佐间有些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