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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往今来,所有女人,不论高低贵贱,心心念念的就是“专宠”。皇后们跟妃子斗,平民女子跟情敌斗,甚至跟小姑子斗,跟婆母斗,不都是为了专宠吗?这是艾米从她看的那些书中得出的结论,但她以前非常瞧不起那些终生致力于专宠的女人。天下男人多着呢,生活的乐趣多着呢,犯得上为了一个男人的爱那么呕心沥血、心胸狭窄、大打出手、斩尽杀绝吗?想不到一旦掉进情网,自己专起宠来,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小昆见她不啃声,很老道地分析说:“其实你们女的生气——很多时候是因为——床上得不到满足,就在别的事情上找岔子——”他见艾米想要反驳的样子,做个手势说,“你不要慌着反驳,有时你们并不知道自己生气的原因,嘿嘿,这是潜意识的东西,不是我说的,是书上说的。这段时间是不是他——雄风不再?”

  见艾米不回答,小昆觉得自己一针见到血了,更肯定地说:“肯定是他——半残废了,我知道他腰——被踢坏了。男人的腰,是很重要的。你不要以为男人做那事,就是那玩意在起作用,其实腰是最重要的。腰没劲了——,那里怎么样都没有用。不是跟你夸口,我的女人从来不跟我闹,因为我在床上把她们伺候得心满意足,谢都来不及,哪还有心思闹?个个都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她绝对不同意小昆关于“女人生气是因为床上得不到满足”的说法。床上怎么样,只是爱情生活里的一部分。她觉得她跟ALLAN之间的矛盾,根本不是性不性的问题,而是个感情问题。她要的只是他爱她,爱她一个人,他残不残废,都没关系。

  她闷闷地说:“‘召之即来,挥之即去’还叫爱情?你根本不懂爱情,不懂女人——,至少你不懂我这样的,因为你不是把女性放在一个平等的位置上来看待的。对你来说,女人只是衣服,那还谈什么爱情?对我来说,如果两情长久,就算永远不在一起,都不会有影响。”

  “我不跟你争,”小昆做个举手投降的姿势,“可能我不懂女人,但是爱女人用不着懂女人的。爱情是盲目的,是没有什么道理可言的,爱了就爱了,说不出所以然来,懂得的越多,越不知道该怎么爱——”

  这句话又似乎有些道理,艾米还在咀嚼这句话,小昆又推心置腹地说:“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刚才说的‘女人如衣服’的话,我也只是随便说说,引用一下别人的话,并不代表我自己的意思。实际上,我不去追你,是不想做替身。你现在心里只有他,我追你也是白费力。反正你跟成钢迟早要散的,还不如等你们散了再追。”

  “为什么我跟他迟早要散?”艾米吃惊地问,小昆已经不是第一个有这种预见的人了,JANE在她的日记中也这样预言过。

  小昆笑了笑说:“不为什么,就因为我这样预言,如果我每天向你这样预言,如果大家都这样预言,你们迟早就会散。人就是这样,很多时候是不知不觉地按照别人的意愿在生活的。别人都说你应该出国,慢慢的,你就觉得自己应该出国了。别人都说你们两个不般配,你迟早会觉得你们两个不般配。别人说他不爱你,你迟早会认为他不爱你。再说,预言两个人会散,绝对灵验,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不管是哪两个人,迟早会散。可能形式上没散,但精神上会散。就算活着没散,死了总要散吧?”

  小昆见艾米不说话,又嘻嘻笑着说,“你们慢慢散,我不急。这就是‘性’‘爱’分家的好处。如果我‘性’‘爱’不分家,我就会因为‘性’而急着找个老婆,那时候,我就惨了,自己把自己捆住了,也把别人捆住了。为什么世界上伟大的情人都是男人呢?就是因为他们‘性’‘爱’是分家的。远的不说,就说白瑞德——”

  艾米打断他的话:“别提白瑞德了,你比他差远了——”她瞟了一眼枕头下的长统袜,没明说。

  小昆顺着她的视线看了那半只长统丝袜一眼,问:“我怎么差远了?白瑞德不也跟妓女鬼混的吗?我这还不是妓女,只是个朋友,干净多了。说实话,男人跟别的女人做做,没什么,常常只是应个急,你就当他是上了趟——厕所。真正要担心的是他心飞了。如果心飞了,就很难挽回了,就算他人跟你在一起,心里想的却是别人,你就变成——厕所了。”

  艾米听得心乱如麻,恶心之极,连连摆手:“别说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亏你说得出口——”